“有話就說吧!”靜空看著乘浪遠去的船,嘆息著說。
明一施了禮,才道:“師傅,您有沒有看出來,這位木施主與二師弟有五分相似之處。”
靜空撫著佛珠,慢慢閉上眼,“你二師弟心結太重,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沒能參透,今天發生的事,別告訴他,那位木施主不是凡人,善惡到頭終有報,有些事,不管過去多少年,該回的,始終都要回去。”
明一鄭重點頭,“弟子明白,弟子只是想,二師弟的心結會不會就在木施主身上,師弟太苦了,整日參佛,參了幾十年卻無法參透。”經歷過那樣慘痛的過往,讓他看淡,如何能看淡?
“一切皆有定數,他會參透的,”靜空在小和尚的攙扶下,轉身離去。
明一看著遠處已經看不見的大船,搖頭嘆息,隨後也進了寺院。
雷鳴寺的大門再度合上,鐘鼓樓上,有鐘聲傳來,一聲一聲,傳出很遠。
僧人們換上袈裟,步進大殿,修習午課。這是雷鳴寺的規矩,一日三遍,唸誦經文。
誦經的聲音很好聽,木香遠在船上,卻隱約覺得似乎能聽見雷鳴寺傳來的誦經聲。
浮動的心似乎都安靜下來,閉上眼睛再睜開時,覺得眼前清亮了許多。
她拿出那塊血玉,對著太陽光看,能清晰的看見玉質中流動的血色雲霧,很漂亮,給人一種妖異的感覺。
赫連晟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拿過玉佩,手襞繞到她前面,給她戴上了。
“靜空說是好東西,那便肯定是好東西,回去之後,把這繩子換了,我讓人弄個銀蠶絲的。”
靜空那個人,他太瞭解了。
能讓他那般鄭重其事,又是叮嚀,又是囑咐的東西,肯定極其重要。
至於他說的什麼魂魄,什麼鎮魂的,都不重要。他要的,只是木香的平安,僅此而已。
木香笑了笑,摸著那塊冰涼的血玉,看著靜靜流淌的河面。
“赫連晟,如果哪天,我忽然消失了,又或者是你醒來之後,發現眼前的木香,不是你熟悉木香,你會如何?”
這幾句話,把她自己都繞暈了,但她非說不可。
說起來,她這也算是借殼還魂。靜空給的血玉,說是可以鎮住她的魂,但說到底,她終究不是這個時空的人。萬一哪天閻王爺發現自己弄錯了魂魄,再給換回去,十個血玉也鎮不住的。
從前,她也是個無神論者,現在就不一樣了。連靈魂穿越這種事,都親身體驗過了,還有什麼不能相信的。
現在就是讓她相信這個世界有鬼魂,有妖孽,她也會相信。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赫連晟的確沒能一次性聽懂,但有一部分,他聽懂了。他從後面攬住她的腰,抱著她一同看著河上的景色。
“你消失也好,你不是你也罷,我都會尋你到底,天上也罷,地府也好,沒有什麼可以阻擋。”
木香心中溫暖,感動的笑了,“那我問你,如果兩個同樣的木香,一模一樣,站在你面前,你能認出哪個是我嗎?”
赫連晟把她轉過來,兩人面對面著面,看著彼此的眼睛,“不可能有一模一樣的,即使外表一樣,靈魂也不可能一模一樣,外表只是皮囊,可以更改,靈魂卻不可以。”
木香很慢很慢的笑了,褪去了所有的心防,卸下了所有的冷漠,此刻的她,只是十幾歲,情竇初開的女孩子。
木香在心裡感嘆,如赫連晟這般的男子,怎能讓人不愛。
想起他跟靜空說的那番話,他只要平平淡淡的生活。
這些話,說著簡單,做起來卻很難。他身居高位,可以說,他離權利的最高處,僅有兩步之遙。
他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