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一座教堂的大鐘敲響了3點鐘。

他看自己的手錶，注視著時間的程序。

3點10分……3點20分……

突然，他驚跳了起來。

有人在臨街的柵欄門上按了門鈴。是一個朋友嗎?是什麼人給他送訊息來了嗎?

平時夜裡他總是在問清楚是誰才接開門的按鈕。但這次，他從他的房間直接就按了按鈕。

在黑暗之中，他無法看清是誰走了進來並穿過了院子。這人走上了樓梯，腳步輕得他幾乎聽不出。

由於極度不安，他不敢走到門口去，也不敢急匆匆地面對這可能包含有雙重不幸的未知事件。

門被推開了，是被一隻沒有力氣的手推開的。

克拉拉……

18兩種微笑的解釋

克拉拉出現了，臉色蒼白，筋疲力盡，悲悲切切的樣子。身上的衣裙又髒又皺，衣領也被撕破了。這是一件難以相信的事。她還活著，是的，而且還她自由了。不過，這絕對不可能!巴黎警察局不可能沒有理由地釋放一個被當場抓住的罪犯，而且，另一方面，一個女人能從巴黎警察局越獄逃跑是沒有先例的，特別是一個像她這樣的、被戈爾熱雷仔細看管的女人。

他們兩人互相對視著一言不發。他侷促不安，心不在焉，滿腦子想的是難以接受的現實。而她，可憐兮兮，滿臉羞愧，很謙卑，好像在說：&ldo;你要我嗎?你身邊能接受一個殺過人的女人嗎?……我應該投入你的懷抱嗎?……或者我應該逃走?……&rdo;

最後，她由於苦惱而全身顫抖，低聲說道：&ldo;我沒有去死的勇氣，我想死，有好幾次我俯身在水面上，我沒有勇氣……&rdo;

他看著她，頭腦混亂，幾乎沒聽見她說話，而是在尋找……尋找一個新的想法。顯然，問題嚴峻地提出來了：克拉拉在他的面前，克拉拉又在巴黎警察局的單人牢房裡。這是兩個絕對矛盾的事實。

如何對待這種荒誕的事實?

一個像亞森&iddot;魯賓這樣的男人，面對出現的這個現實，不可能不突破原先的思路來考慮問題。如果說他原先沒有抓住事物的本質，是因為事情本身太簡單了。現在，他發現了新大陸。

晨曦照亮了樹梢上的天空，也與室內的燈光混雜在一起。克拉拉的臉被照亮了。她又說道：&ldo;我沒有勇氣去死……我應該去死的，是嗎?這樣你就會原諒我……我沒有勇氣……&rdo;

他長時間地注視著這哀傷的姑娘，他看著她，他的表情開始寧靜，慢慢地有了微笑。突然，他放聲大笑起來。這不是短促的笑，而是持續不斷的笑，而且這種不合時宜的大笑還伴隨著一些手舞足蹈。

克拉拉非常震驚。拉烏爾沖向她，把她抱了起來，就像抱了一具人體模特兒一樣，與她一起旋轉。他狂熱地吻她，把她緊緊地擁在胸前，最後把她放在床上說道：&ldo;現在你哭吧，我的小寶貝，當你哭夠了，而且承認你沒有自殺的理由時，我們再來交談。&rdo;

但是她一下子站了起來，扶著他的肩膀說：&ldo;那麼，你饒恕我嗎?你原諒我呢?&rdo;

&ldo;我沒什麼要饒恕你的，你也沒什麼需要原諒。&rdo;

&ldo;不，我殺了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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