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上，他穩了穩心神，若無其事地問道：“今天怎麼會想到過來？”昨天晚上的尷尬，好像壓根兒就不存在的一樣，路擎蒼剛才已經見識過他的演技了，果然是走實力派的。

“路過。”路大總裁還是那麼言簡意賅，舒青點點頭，“哦”了一聲，忽然又意識到這樣好像太冷淡，又沒話找話地問道：“下午不用忙嗎？”

“嗯。”

舒青接不下去了，於是沉默了下來。

路擎蒼一直盯著他，看著他略帶蒼白的臉色，就知道他昨晚回去肯定是沒休息好的，心口略微心疼了一下，但想到昨天晚上他說的那句話，又強迫自己狠下心來。

“你昨晚說的話——”安靜的車廂裡，路擎蒼主動開口，舒青怔了一下，轉頭看他，路擎蒼也看著他，波瀾不驚的黑眸中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是真心的嗎？”

舒青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稍微想了一下，終於想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臉色瞬間好像又蒼白了一點，他怔怔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笑著點頭，“當、當然了。”只是那笑容，實在是有些慘淡了點，仔細聽，甚至還可以聽到聲音裡細微的顫音。

路擎蒼勾了勾唇角，“不後悔？”

舒青的笑容終於維持不住了，沉默了一下，艱難道：“為何要後悔？”從他踏入那個房間開始，他早就已經做好出賣自己這樣的打算了，只是當初運氣好，遇上的路擎蒼要的只是一個配合他演戲的人。

現在，也不過是將一切回到原點。或者這樣對他來說還更好，清清楚楚的買賣關係，不需要去想太多。

路擎蒼冷眼看著他，點了點頭，薄唇輕啟：“好。”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好像將他們從前的那些該有的不該有都斬斷了一般，“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舒青渾身一僵，好半響卻是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跟方才那個慘淡笑著的模樣判若兩人，“我當然會記得。”

路擎蒼眯眼看了他好一會兒，眉眼彎彎的少年表情簡直無懈可擊，若他不是見識過他的演技，大概也的會被欺瞞過去的，他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願。”

舒青從離開片場到回去片場，其實也只有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看見舒青又折回來的時候導演還驚訝了一下，他還以為路擎蒼沒那麼容易放他回來呢，當然導演也不會在這點上糾結太久，回來就繼續工作吧，反正今天舒青的戲份還沒拍完。

只是，接下來舒青的表現，卻著實讓他有些失望，簡簡單單的一個鏡頭，竟然ng好多次都沒過，最後導演還是無奈地喊了暫停，先拍其他人的戲份，讓他好好調整一下狀態。

舒青坐在角落的椅子裡，劇本攤開放在腿上，目不轉睛地盯著看，卻是半點也看不進去，腦海裡一直都是剛才路擎蒼唇角的那絲冷笑，還有在車上他那句冷淡的話語：“下車。”於是他被狼狽地趕下車，手足無措地站在路邊看著低調的黑色轎車絕塵而去。

他疲憊地閉了閉眼睛，控制不住地想，也許剛才那樣的路擎蒼才是真實的路擎蒼，以往他見到的，可能都是一個假象。

對的，這樣冷酷的路擎蒼，才符合他想象中的大人物形象，曾經那麼溫柔的路擎蒼，大概都是假象來的。又或者，是他自作自受，將溫柔的路擎蒼給推開的，才換來如今這個冷酷的路擎蒼。

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後悔嗎？或許有一點吧，但是相對而言，其實也感到輕鬆了吧？至少在面對他時，他不會有感情的負擔，他不需要時刻擔心著他什麼時候會變心，不需要時刻擔心著什麼時候又會再次受到傷害，就這樣清清楚楚的買賣關係，挺好的。

現在心臟有些難受，也不過是不習慣而已，他相信過段時間就好了，他會很快適應的。這樣想著，他覺得好像真的好受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