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rdo;

&ldo;我要走了。&rdo;

猝然入耳的話令慕容素一怔，笑意頓時凝在臉上，&ldo;走？你要去哪裡？&rdo;

默然了片刻，他淡淡道：&ldo;郡主府。&rdo;

&ldo;為什麼？&rdo;心底忽然有些發涼，她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聲音張惶。

寂靜少晌，莫鈺垂落了眸，&ldo;你即將大婚，諸事皆有宮人操辦。郡主事務繁忙，辰淵閣總需人分心管理。&rdo;

微風拂起她裙間的衣角，他望著那一地搖曳的緋紅不去看她，&ldo;那是夫人的心血，我責無旁貸。&rdo;

&ldo;辰淵閣人手眾多，梓姐姐雖事務忙碌，卻足以兩頭相顧，何以用你□□前往？&rdo;她有些急了，話音逐漸紊亂起來，&ldo;再說，大婚過後，你也可同如歌如笑一起陪我至公主府，我們只是離宮換了一個地方，和如今有什麼不同？&rdo;

莫鈺沉默。片刻，忽地輕笑了一下，&ldo;可是，我總要有我自己的生活。&rdo;

淡然的笑意看不透情緒，慕容素一怔，說不出話來。

垂首良久，莫鈺抬起頭，&ldo;當年承蒙夫人相救，讓我做你的護衛隨護左右，保護你。&rdo;深邃如潭的眸子黝黑難測，他定定地望著她的臉，&ldo;而今，你已有自己的歸宿，而我，也總該有我的歸宿。&rdo;

&ldo;從今以後，李復瑾會保護你，他是你的夫君。&rdo;

對面的人面色微白，長睫微顫。他努力冷下語音，&ldo;而我的使命已經完成。所以，我該走了。&rdo;

漠然的聲線聽去毫無一絲留戀，慕容素咬住唇，淚凝於睫，&ldo;莫鈺……&rdo;

胸口一樣的難過緊澀，剎時淚珠墜落，在火紅的裙上洇綻成花。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抬至一半卻又突然頓住了。

&ldo;你不必難過。&rdo;悄無聲息地收回手，他背於身後緊握成拳，&ldo;即便我不在你身邊，你也會生活得很好。如歌如笑會盡心照顧你，駙馬也會愛護你，而我……&rdo;

&ldo;……&rdo;

&ldo;不管我在那裡，我都會永遠把你當做……我的妹妹。&rdo;

冷定的語氣似乎毫無轉寰，靜了好一會兒，慕容素抬起頭，&ldo;你都已經想好了嗎？&rdo;

&ldo;嗯。&rdo;

&ldo;那……什麼時候動身？&rdo;

&ldo;今晚。&rdo;強忍著心底的滯痛，他淡淡笑，替她拂去落肩的碎發，&ldo;你穿這一身，很好看。&rdo;

輕拭去面上的淚痕，她努力控制著哽澀，&ldo;那你一定記得，要經常回來看我，郡主府離公主府不遠，你閒暇的時候，一定要經常回來。&rdo;

&ldo;我會的。&rdo;他低聲答應，低垂的眸掩去了一閃而過的黯淡。

……

轉身的時候又停住腳步，&ldo;公主。&rdo;

慕容素望著他。

猶豫了少晌，莫鈺說道：&ldo;送我個禮物吧。&rdo;

&ldo;什麼？&rdo;

素淨的面龐淡若璧玉，他長久地凝望著，許久，探出手去，覆住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