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地蹲著,十幾個手握衛生紙的學生排在廁所的門外焦急地等待那一時刻的到來。每有學生從蹲坑的小單間起身,排在隊伍最前面的學生便會瘋狂奔至單間外,準備時刻進入,此時也不再顧忌那股奇異的味道。也會有蹲坑的學生在完事之前用手機給同宿舍的某個同學打電話:“某某,你趕緊快過來吧,我快拉完了,中午別忘了請我吃飯呀!噢,對了,帶點兒紙來,我剛才出來的急,忘了。”之所以建造如此之少的坑位,我想可能出於這個原因:宿舍樓始建於1960年,那時我國正鬧災荒,沒有誰動輒就把肚裡僅存的那點兒東西排出去,至少得存五至七天,所以坑位設計多了就是浪費,誰曾想,二十年後的改革開放把我國經濟發展得如此繁榮昌盛,人民生活水平有了顯著提高,特別是在吃的方面,人們已經適應每天至少大便一次的習慣,由此看來,當初的設計師缺乏放眼未來的深謀遠慮。
其次,每個單間的擋門均無一例外地被拆掉,這樣你在裡面的所作所為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雖然沒有什麼醜陋可言,但畢意屬於隱私範疇,所以每次當我置身其中的時候,總有一種惶惶不安之感。據說這些單間的門原來是存在的,時常有一些文采稍好又擅描畫的同學在蹲坑的時候會將他的才華轉變成一些圖文並茂、內容生動的生理衛生圖解置於其上,這些東西被一位來我校視察不幸吃壞肚子的副市長在無意中盡收眼底,他當即下令,拆除所有的擋門,不給不正之風任何有機可乘之載體。
再次,蹲坑單間內紙簍的位置的確有礙觀瞻,它總是被擺在蹲坑者的面前,蹲坑者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儘管會竭力不去看它,但還是會在無意中瞥到幾眼,極大地影響到蹲坑者當天的快樂情緒。我們可以隨手將它挪開,置於身後,可大家礙於其不衛生,誰也不去管,只好眼不見心不煩。
37我的22歲就這樣過去,它已一去不復返,成為我生命中永遠的悲哀。
第四章 風中的舞蹈
1寒假過後,我們迎來大三的第二個學期。學校安排我們到位於昌平的某機床廠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參觀實習。
第一週週一清晨,我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睜眼一看,大家都在爭先恐後地起床穿衣,刷牙洗臉,並罵罵咧咧地抱怨著學校的兇殘施暴,破壞了大家10點鐘起床的慣例,許多同學在半夢半醒之間便坐上早班車,飛奔在通往昌平的高速公路上。
第一天上午的實習內容很簡單,由一名剛畢業分配來此的大學生帶領我們參觀工廠。此人姓張,我們之間並無過大年齡差異而且頗有共同語言,所以我們親切地稱呼他:老張。
中午,老張帶我們來到工廠內部的飯館吃飯,飯菜豐盛得有些出乎我們的意料,我和楊陽、齊思新不僅喝了幾瓶啤酒,還抽了幾根“萬寶路”,對此我們有些受寵若驚。
我問老張:“我們以後每天都到這兒吃飯嗎?”
老張嘴裡嚼著花生米說:“哪有這種好事,咱們以後都得去食堂吃飯,今天特別”。他指著窗外一間破陋的大房子說,“就那兒。”
窗外,一名女職工正把飯盒裡的飯菜倒入門口的大缸,一群黑色的飛蟲被驚嚇得從缸中飛出。
下午,我們進行了實習分組,我和楊陽被分配到噴漆車間,齊思新被分到鍛壓車間。
我和楊陽呆在車間無事可做,決定去看看其他同學。我們剛走出噴漆車間,就看見齊思新正推著一輛滿載磚頭的小車艱難地從此經過,我們叫住他,問道:“你推磚幹什麼?”
齊思新指著鍛壓車間說:“那幫王八蛋在車間玩牌,叫我出來推磚,真他媽孫子!”
楊陽說:“你把車扔一邊兒,甭管他們!”
齊思新碼了碼即將滑落的磚頭說:“他們說推不完五車磚就不准我下班!”說完,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