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以旂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副手,「你……竟然是你?!」
蔣慶之走了進來。
「就在蘭家的隔壁,抄檢出了數十箱財物,價值二十餘萬貫。」
「伯爺饒命。」蘭壽突然抱住蔣慶之的腿,嚎叫道:「那些錢財,下官一文都沒花,都沒花呀!」
「此人倒也是人才。」蔣慶之對王以旂說道:「誰能想到隔壁不是鄰居,而是他買來放置錢財的地兒呢?」
「下官一文都沒花啊!」蘭壽涕淚橫流。
「你是一文沒花,可那些將士卻因你等而忍飢挨餓,因你等而甲衣不整,軍無戰心……」
蔣慶之一腳踹開他,「來人!」
幾個番子進來。
蔣慶之指著蘭壽,「此人就交給你等了,告訴你家廠督,別客氣,該用刑別忍著。」
蔣慶之一直覺得殺頭太野蠻了些,可此刻卻第一次生出了殺頭太輕的念頭。
「下官一文都沒花呀!」
蘭壽的身體軟的就如同爛泥,拖過這等爛泥的人都知曉,哪怕只有百來斤重,可卻比幾百件的死物還難挪動。
「下官一文都沒花呀……」
兵部官吏默然看著這位君子被拖走。
「我就說此人是個偽君子!哈哈哈哈!」
吳華放聲大笑,然後衝著蔣慶之拱手,「吳某往日對長威伯頗為不滿,總覺得長威伯不過是倖臣,憑何能凌駕於吳某之上。可長威伯大同兩戰,宣府設下圈套引君入甕……今日更是明察秋毫,識破了蘭壽這個偽君子。」
吳華認真道:「從此後,誰敢在兵部說長威伯的壞話,吳某當掌摑之!」
……
吳家。
時光流逝,可依舊沒有查到有價值的東西。
陸炳茶水已經喝了好幾杯,面色和天色一般,漸漸陰沉。
「指揮使,並未查到東西。」
一個百戶滿頭大汗的來稟告。
抄檢是個體力活,比如說水缸你得挪走,大件傢俱也得搬開,看看後面或是地下是否有東西。
「吳華這等小人竟如此清廉?」
身邊的文書有些驚訝。
判斷失誤了……陸炳神色如常,「蔣慶之那邊如何?」
「去問問。」有人吩咐道。
馬蹄聲在門外遠去。
「蘭壽乃是清官,蔣慶之那邊定然無功而返,如此,咱們這裡也不算丟人。」那個百戶官抹了一把汗水,覺得這一趟白瞎了。>/>
若是抄檢貪官家,他們至少能拿到三成收穫。
可吳華家並無貪墨而來的錢財,就算是查到了些財物,錦衣衛也不敢動。
否則以吳華那等心胸狹隘的性子,一旦發現家中少了財物,定然會彈劾陸炳。
心胸狹隘也有心胸狹隘的好處,那就是沒事兒別人不敢招惹。
文書笑道:「那蔣慶之見咱們對吳家下手,別無選擇,只能去抄檢蘭家,否則便有懈怠的嫌疑。如今他大概也在慶幸咱們這邊並無收穫吧!」
馬蹄聲再度傳來。
由遠及近。
一個錦衣衛小旗進了大門,單膝跪下。
「如何?」陸炳問道。
「是蘭壽。」
轟隆!
天空中霹靂一聲,接著烏雲激盪,細雨飄落……
……
細雨紛飛,令人覺得遍體生寒。
嘉靖帝在得到了稟告,當即召叢集臣議事。
「這便是滿朝文武交口稱讚的君子?」
「二十餘萬貫,這是多少將士的血?那個偽君子竟也喝的下去?」
「陛下,那些錢財一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