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朋友一樣,所有人都喜歡他。〃
〃那麼卡尼呢?〃我接著問她,眼睛卻還望著穿皮夾克的那個人。他也回頭瞟了我一眼,然後用手理了理頭髮。隨著這個動作,他的衣袖往下滑了一截,一條五彩斑斕的龍的文身一直延伸到手腕處。
〃卡尼——〃特雷茜說這個名字的時候,重重地強調了〃卡〃這個音。〃他就像一個真正的日本人一樣喜歡來這裡。他是我聽說過的惟一一個當過同伴的美國人。那女孩名叫維多利亞,是個來自澳大利亞的大美人。個子很高,金髮碧眼,身材連我都自嘆不如。他常常給她買貴得不可理喻的禮物:卡地亞手錶,古孜女鞋,一條看來比她人還要重的鑽石項鍊。我們都挺嫉妒她的。〃
這時的我突然有點兒緊張。我控制不住自己,仍然盯著那個文身,看著它盤繞在那人的手腕上。我開始覺得現在是不是應該離開這裡回到酒店去了。但是我還是想聽特雷茜說完,因為不知為什麼,我覺得她還要說的東西會很重要。如果她沒什麼東西可以告訴我的話,馬爾科姆不會把她介紹給我。
〃我們都有點兒嫉妒,〃她重複了一遍,〃直到有一天,維多利亞沒來上班。〃
我回頭看著她。她的微笑不見了,眼神非常嚴肅。
〃我們給她打了電話,但是她不接手機。後來我們有幾個姑娘到了她的公寓,就是卡尼為她租下的那間,門上有張紙條說她已經回了澳大利亞,但是沒有留下那邊的地址,也沒有電話號碼。〃
〃你們查不到她嗎?〃我問。
〃我們並不知道她的真名。這裡沒人會用自己的本名的。所以我們無法和她聯絡,她就這樣不見了。在那以後,卡尼也不再過來,我也再沒有見過他。〃
我不知道她言下之意是什麼。難道是馬爾科姆所知的那些之外又一條傳言麼?吸血鬼、毒癮、謀殺?還是這次還不止於此,而且這次是事實?
〃接下來幾個月裡馬爾科姆來過幾次,過來和跟他交上了朋友的姑娘們打招呼。見到他我總是很高興,但是我也很害怕。〃
〃害怕?〃我不解地問。這時我注意到那個有文身的人正朝我這裡看來——不是我而是特雷茜,觀察她專心跟我說話的樣子。他是在擔心特雷茜會告訴我什麼東西嗎?不過我又有點兒懷疑自己是在捕風捉影、杞人憂天?我算什麼啊,不過就是又一個美國人,一個老外。我根本無關緊要。不過儘管這樣想著,我的心還是在劇烈顫動。
〃為馬爾科姆害怕,〃特雷茜說,〃我覺得他並不真正明白……〃
我強迫自己的心臟緩和下來。我告訴自己下一分鐘我就會離開這裡,回到能給我安全感的家裡。或許我真不該去打聽什麼〃水生意〃。或許這裡確實就是一個〃只接待日本人〃的地方。
〃馬爾科姆不明白什麼?〃我回頭看著身邊的姑娘,看著她透明的藍眼睛。
〃迪恩·卡尼就是馬爾科姆的同伴。〃
18東京
還有3分鐘到凌晨5點。
陽光穿透了低沉厚重的雲層,橘黃|色的光束覆蓋著蔥綠的山群。山邊有一段公路蛇行著延伸向遠方的地平線。公路有兩條車道,路面是新近才鋪設的,中間划著醒目的隔離黃線。這條還沒有人踏足過的瀝青路面總長43英里,連線著兩個在地圖上找不到的小村莊,村莊的名字發音特別怪,如果不是日本人根本讀不出來。
七輛世界上效能最好的摩托車整齊地排列在一扇鐵門後面,旁邊是可以操控鐵門的亭子。七輛摩托中包括了兩輛鮮紅的杜卡迪916,一輛淺藍色的雅馬哈R7,三輛川崎忍者,還有一輛漆黑的本田Rc45。跨坐在車上的是六位身著全套皮質賽車服的美國年輕人,都帶著有樹脂護目鏡的黑色頭盔。幾輛車相互之間離得非常近,車手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