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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道道的走廊,自己曾走了四年,那時雖然有種被囚禁的感覺,但是人平日裡卻是異常快活沒有負擔。那時想的最多的便是如此打發那枯燥的一日又一日,無聊至極的時候自己總是愛戲弄小喜寶,每每看著他咬著唇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哀怨模樣,自己心中說不出的享受。
魚落總是對自己那麼好那麼好,處處為自己著想,冬天時給自己縫製皮袍,夏天的時候總是想辦法將那儲存不多的冰塊偷來給自己解暑。她無怨無悔地為自己遮擋了多少明槍暗箭,若沒有她,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活得如此自在。
只是從來沒想到,魚落喜歡的人居然是君凜,可現在知道了倒也不驚訝了。她自小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十一歲進宮開始暗中保護君凜,先不說青梅竹馬,情竇初開。單說君凜自小無法無天肆意妄為慣了,他身上有著魚落渴望的肆意、灑脫和天真。君凜就像驕陽那般熱烈,熄滅了魚落曾經的黑暗。
君赤從來都是乖乖的、聽話的,雖然後來變成了一個只會教訓自己的小老頭,可那份關心卻是出自真心的。他許是對自己有利用有算計,可那麼多年的相處,也許到了最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真心實意已付出了,他已經真的把自己當親人了。
物是人非,如今的自己都不敢再回太平軒去看一眼,生怕忍不住會哭出來。
那時與西樂一起走了,自己也曾經很後悔很後悔,但自從遇見小白後,那後悔逐漸地淡了許多。直至和小白離開,自己才知道當初執意出宮要尋的是什麼,雖是不承認,可那時第一次在辰國皇宮看見小白時,心底便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和莫名的親暱……也許更早,更早的時候自己便已認定了小白,是在月國的中秋的晚上還是相擁的那夜……冥冥之中總是註定很多東西,你逃不掉,也忘不了……
玉夫人一生算計,不也未逃了一個情字,今日的她要比自己最後一次見她要蒼老得多了。她雖是對君贏的死輕描淡寫地帶過,可眼中那深切的痛意和心灰意冷如何隱藏?
玉夫人是個傲氣的女子,她一直知道君贏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為了那股傲氣她並未強求。許是知道自己很快便會變老,許是知道君贏永遠不會把後位給她,故而遠離月國。雖是離得那麼遠,她仍然一心守護著自己與君贏的孩子。她那麼地那麼地愛著君凜,還不是因為君凜是她與心愛之人的孩子。她既已有了愛人的孩子便不再強求愛人的心了,她是如此的知足如此的聰慧,可心中卻依然積怨難平。
當初玉夫人將自己送到訾吟風的身邊,表面上雖是成全自己前世的夙願,可偏偏卻對君贏隱瞞了自己還在人世的訊息呢?誰能說清楚她這是不是出自私心?是不是出自報復?
玉夫人讓自己活在君贏的眼皮下,卻不讓君贏知道。她便是想親眼讓君贏折磨自己,她便是想要看著君贏以後的日子在悔恨和懊惱中煎熬。玉夫人利用君贏對自己的傷害,來平復心中那埋藏了多年的怨和恨。
時至今日,玉夫人終還是後悔了……今天她說起君贏的死時,眼中明明閃過悔恨和濃濃的心疼,雖一閃而過卻那樣的深刻那樣的深刻。既然當初選擇愛他,又何必要折磨他呢?難道就因為他不能回應你的愛嗎?
人真可笑不是嗎?
訾槿站在朝鳳宮宮外,望著牌匾上蒼勁而隱含柔意的三個字,徑自出神,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朝鳳宮,朝鳳來棲。這宮殿又埋藏了君贏多少心思和念想?明知是今生已無指望,卻還在心中默默乞求著、默默守候著、默默保留著。
只要當初她喜歡的,君贏都接受並思念著,不然君贏為何要在這月國的皇宮中建下那她曾送給訾吟風的太平軒。還不是因為太平軒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她親手設計的,還不是因為太平軒內所有的擺設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