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問題,不過我們會幫你的。”松鼠嚮導柔聲說,“《控制論》這門課會讓你學會化解自己的攻擊性,成為一個稱職的嚮導。”
“哦……”巫承赫嚥了口唾沫,又問,“那如果我不想消除自己的攻擊性呢?”
“那怎麼行?”松鼠嚮導愕然,“雖然有臣服性的羈絆,你也有可能傷害到你的異能者,這是很危險的……”說著,她巴拉巴拉講了一大通,無非就是給巫承赫洗腦,讓他接受“弱雞嚮導才是好向導”的理論。
巫承赫很認真地聽了半天,最終還是說:“我覺得作為嚮導,我可以不攻擊別人,但我必須有攻擊的能力。”回頭問問其他聽課的同學,“你們覺得呢?”
八名十三級嚮導面面相覷,大多數都搖頭,不過也有那麼幾個眼中現出猶豫的神色,於是巫承赫猜測他們可能被送來得稍微晚一點,還有救。
松鼠嚮導沒能說服他,非常鬱悶,說:“我會和漢斯老師溝通的,你可能還需要加一點嚮導哲學方面的課程。”
巫承赫不知道嚮導哲學是個什麼,不過估計就是跟思修馬哲之類差不多的洗腦課吧,不過他三觀已經形成,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怕是沒什麼用了。
當晚回去以後巫承赫想了很久,他發現金轍當初跟他說的那番話真是太對了,這些被圈養的嚮導,真要撒出去,根本就活不成,他們就像是剪掉翅膀的鳥,切了蛋的貓,只適合當寵物,不適合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生存。
他們從一開始就接受著畸形的思想教育,就跟舊社會女人學《女戒》一樣,不是說學了這個她們就會變成出色的女人,而是學了這個就會變得順從,變得附和男權價值,這樣即使男人家暴她們,侮辱她們,她們也不會質疑男人的權威,反而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讓自己變得更乖順,更卑微。
大屠殺過去都五十年了,外界公認嚮導是受害者,嚮導自己還覺得自己有罪,真奇葩啊……
怎麼改變這種狀況?巫承赫苦惱地想,當初女人是怎麼解放的?似乎是受教育?對,只有接受和男人一樣的教育,才有可能得到和男人一樣的社會地位。
於是嚮導學校的專業課,確實該改革了。巫承赫想到深夜,爬起來給金轍寫了第一封郵件,建議他組織一些嚮導心理學方面的專家,甚至一些已經結婚的嚮導,對現行的嚮導教育制度進行討論和修改——大屠殺結束已經五十年了,教學理念也該大高闊斧地變上一變。
與時俱進什麼的,果然是放之四海皆準的真理啊,我黨威武!
發完郵件,躺在床上,巫承赫又想起沐對自己的那一套教學理論來,比起嚮導學校,他更注重防禦和攻擊,甚至有時候他還提到“控制”,“控制”做到一定的限度,是能和臣服性抗衡的,雖然很少有嚮導能強大到這一點,也不是不可能。
巫承赫有點猶豫,猶豫能不能建議總統讓沐也加入他剛剛提議的討論,但只想了一下就推翻了——他不能讓沐涉險。
或者他能以自己的名義把沐的一些訓練方法加入到課程中去?不,不行,他只是個學員,貿然提出與現行制度牴觸的理論,是不會被接納的。
巫承赫輾轉反側,半夜才漸漸睡去,好像只是打了個盹兒,就被鬧鐘叫醒了。
早上的第一堂課是藥理學,老師是漢斯。巫承赫打點精神洗漱吃飯,去學習室上課,漢斯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開啟課件,而是說:“聽說你昨天的意識力控制課上,說了一些關於攻擊性的看法。”
“哦,是的。”巫承赫說,“我認為嚮導不應該消除攻擊性。”
漢斯點頭:“你的想法我能理解,畢竟是你是在外面長大的。事實上我們也不是說消除攻擊性,只是更注重防禦和治療。到了十六級以上,我們也會加入一些攻擊性的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