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現在,她在考慮該如何抓住機會讓這片還可以隨意改造的土地得到產出價值的最大化。
明年,是的,到了明年下半年,把復辟王朝送回到法國王位上的英國人不滿足於自己的所得利益,聯合歐洲另幾個從前的倒拿破崙同盟一起對法國實行貿易制裁。雖然這場制裁並沒持續多久,因為堅持不住的路易十八沒多久就繳械投降,瞞著民眾用損失法國利益的代價滿足了英國人的胃口,但引起的國內經濟波動卻持續了至少兩三年的時間,其中的一個顯著變化,就是糖價迅速飆升,最高的時候,甚至比原來高出三倍。
甜菜。
在這片曾被當做跑馬場的肥沃土地上種植糖用甜菜,絕對可以賺一筆,倘若自己製成最終產品糖再賣出,更是可以大賺一筆。
田野的風迎面吹來,帶著一股大西洋寒流所特有的潮冷之氣。歐也妮卻絲毫不覺得冷。她坐在河邊高高突出來的一塊石頭上,思索著自己關於構築一個未來黃金帝國的夢想——遺傳自父親的對於財富的熱愛基因在這一刻彷彿驚蟄出土的春蟲,在她全身血液裡不安分地蠢蠢欲動。
金錢本身無罪。有罪的是人類難平的欲壑。這一輩子,她願意投身到追逐金錢的遊戲裡,但她絕對不會成為金錢的奴隸。
即將要實行的這個計劃,不過是她開始自己嶄新人生的第一小步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巴黎在前方
晚上,聽完歐也妮在燈下給自己報完賬目情況後,老地主顯得非常滿意。
“弗朗茨——”他扭臉叫著自己忠實的老夥伴,“那麼,就照我先前跟你說的那樣,河邊的那片地,明年春改栽葡萄吧。再過個幾年,我敢擔保這又是一塊能釀出上好葡萄酒的風水寶地!砸在那個破落侯爵手裡真是浪費了,這麼多年,居然一直讓它空著!我可真不知道,他們那些人的腦袋瓜子裡究竟塞了什麼……”
“父親,我有一個比種葡萄更賺錢的建議,您願意聽聽嗎?”
葛朗臺盡情嘲笑那位敗家侯爵的時候,歐也妮插了一句。
“哦,說吧,說來聽聽——”
葛朗臺隨口說道,漫不經心。
雖然並沒把女兒的話當一回事,但任何只要是和賺錢有關的事,他都會聽聽,聽完之後,再用他那個比機器轉得還要精密的腦袋來判斷一番,最後做出決定。
“甜菜?”
聽到提議後,老箍桶匠露出失望之色,咂了咂嘴,“歐也妮,你要吃甜菜,叫高諾瓦耶在地頭種個兩壟就是,保管叫你吃個夠。這地,自然還是種葡萄來的好,過了頭兩年,年年有錢進賬……”
“父親,您應該還記得帝國時代曾發生的一件事吧?英國人想制裁波拿巴,於是聯合別國禁止我們進口食糖,就那兩年,糖價一直上漲,直到波拿巴皇帝下令廣種甜菜後,糖價這才慢慢回落下去……”
這是1803年時發生的事,就在拿破崙稱帝的前一年。
提起這段往事,雖然已經過去十五年,但葛朗臺依舊記憶猶新。那會兒他雖然因為紅帽子嫌疑而被趕下索繆市市長的寶座,但靠著自己賽過狐狸的狡獪和猶如革,命般的大無畏精神,在當官期間已經迅速累積起一大筆財富,而接下來該如何繼續讓財產象滾雪球般地越滾越大,正是他紅著眼睛日夜盤算的事兒。當時他有一大塊地,原本一直種著糖用甜菜,但嫌棄這種蔬菜兩年才收穫一次,而且收益遠比不上大年時期的葡萄酒,所以經過仔細盤算,決定在當年收穫後改栽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