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事發突然,天狼正處於失神的狀態,完全沒有防備,右手被一下子格開,空門大露。還沒回過神來,臉上就捱了沐蘭湘的一巴掌。又響又脆,連蒙面的黑巾也被打落在地,人皮面具上留下了五道鮮豔的指甲印,還好這層三十多歲的黑色麵皮粘得足夠結實,這一下沐蘭湘剛剛清醒過來也沒用上大力,只是本能地反擊一下,不至於把麵皮打落。
可即使是這樣,天狼仍然感覺到隔了面具的臉上仍然是火辣辣的疼,甚至能感覺到左臉已經開始腫脹了起來,他回過了神,疾退兩步,雙眼中神光一閃:“沐女俠,在下沒有惡意。”
沐蘭湘這一下出手後,也沒料到對方不閃不避,硬生生地捱了自己這一巴掌,再一細看,這人其貌不揚,身形高大健碩,而臉上卻隱然有一股正氣,和剛才那嚴世藩透出骨子裡的邪惡完全不一樣,她剛才只記得嚴世藩看著自己的眼神中似乎透出一股魔力,讓自己不自覺地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識,而現在身邊的所有倭寇,還有嚴世藩都已經消失不見,卻有這麼一個一身夜行衣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沐蘭湘還是不能放下戒備,全神貫注,手掌運起內力一吸,地上的七星劍一下子回到了右手之中,隱隱地泛起一絲藍光,而七顆劍星也變得閃亮起來,她擺出一招隨時可以反擊的兩儀迎客,沉聲道:“你是何人,為何會在這裡?”
天狼被沐蘭湘那一巴掌打得清醒了過來,他意識到現在自己面對的已經不是曾是自己一生摯愛的小師妹,而是現任武當掌門徐林宗的夫人,面前這個女人那天哭著求自己一輩子不要在她面前再次出現,這樣於人於已都有好處,想到這裡,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巨大悲傷,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道:“沐女俠,在下錦衣衛天狼,我們在蒙古大營裡見過。”
沐蘭湘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黑臉漢子,冥冥中她感覺到眼前的人兒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和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哪裡見過,她仔細地回想起當時蒙古大營中的情況,鼻子還仔細地嗅了嗅產,還是搖了搖頭:“不對,在蒙古大營裡我們只見到了陸炳,什麼天狼不天狼的,我根本沒見過,你是不是嚴世藩的手下,休要騙我!”說到這裡,她也開始提氣戒備,手中的七星劍青光一陣閃耀。
天狼微微地嘆了口氣,他現在突然意識到自己練了十三太保橫練後,自己的身形和氣味都已經改變了不少,今天自己沒有用縮骨法,但是小師妹仍然是一點也沒有認出自己,看來即使自己拿掉面具,她也不會相信自己就是李滄行了,甚至,自己這張戴了面具的臉,因為太久沒有暴露在空氣中,會不會也變得連自己都認不出來了,都很難說,也罷,物是人非,這樣相見不如不見,有情卻似無情,也許才是最好的結局。
天狼緩緩地開口道:“沐姑娘,當時你和徐大俠在蒙古大營裡,曾經救下了被嚴世藩暗算的我,後來我暈了過去,而我們的陸總指揮稍後趕到,把我帶走,這件事難道你記不得了嗎?”
沐蘭湘眼波流轉,再次仔細地打量了天狼一番,還是搖了搖頭:“不對,你跟那天的錦衣衛完全不一樣,身形相貌都不對,一定是在騙我。”
天狼搖了搖頭:“沐姑娘你誤會了,我當時用的是易容術。戴著面具,我們錦衣衛執行任務的時候,往往不能以真面目示人。那天沐姑娘救我一命,天狼感激不盡。”
沐蘭湘以前在李滄行那裡也見識過神奇的易容術,雖然她自己從來不會,但是相信世間有這種能讓人改變身形相貌的本事,想到這裡,她又瑤鼻微動,仔細地嗅了嗅。臉上不經意地閃過一絲失望,但還是收起了渾身上下的劍氣,說道:“原來如此。你就是這兩年來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錦衣衛天狼嗎?我聽過華山派的司馬師兄和展師弟提起過你。”
天狼正色道:“不錯,我就是天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