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他還是想對徐海多加維護,至少能留他一條性命。也算是自己報了他幾次援手之情了。
但徐海即使流露出悔意,現在也是倭寇的首領,這次的偵察事件讓嘉靖帝的意圖得以暴露無餘,而徐海和汪直現在對皇帝基本上也死了心。這種情況下想要再勸他們回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天狼微微一笑:“徐兄不必這樣過慮的,我其實早就和你們說過,決定你們命運的,不是皇帝的念頭,而是你們的實力,比起你們,皇帝更恨打到北京城下,讓他顏面盡失的蒙古人。可就是因為打不過,所以只能被迫開關互市。只怕終他一世,也只有這樣委屈求全。”
“對你們其實也是一樣,他可能心裡是想剿滅了你們,但只要你們的實力還在,有強大的武力,那就會打消皇帝的這個念頭,任何事情都不能妨礙他的修仙問道,無論是北邊的蒙古人還是你們東南的倭寇,如果要是兵連禍結,東南的貢賦出了問題,逼得他親自上朝處理這些爛攤子,那他是一萬個不情願的。”
“我再跟徐兄透露一些秘密吧,聽說皇帝成天服用仙丹,夏天穿棉袍,冬天打赤腳穿單紗,龍體並不算很好,人也是深居簡出,除了幾個內閣的重臣以外,普通的朝臣很難見到他,就是我進了錦衣衛這麼多年,也從沒見過他一面。”
徐海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急忙道:“此話當真?”
天狼點了點頭:“千真萬確,如果是精神煥發,紅光滿面,又何必成天躲起來不見臣下呢,所以就算當今的皇帝容不得你們,只要守得一個拖字訣,到下任新君即位,到時候你們多年鎮守東南也有功勞,新皇帝想必不會跟你們再計較這些陳年舊賬的。”
“再說了,如果你們能確保海路通暢,朝廷的海外貿易離不開你們,那無論是誰當皇帝,都不敢輕易動你們的,這個道理連我都清楚,更何況作為一國之君的人呢?徐兄大可放心。”
徐海聽得一臉興奮,連連點頭,但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神又變得黯淡下來,神情也有些沮喪,他嘆了口氣:“只是郎兄在船上和我說過,朝廷的意思是希望我們以後能招安,要裁撤掉大部分的手下,如果弟兄們都散了,我們又哪有這種可以讓朝廷忌憚,不敢下手的實力呢?”
天狼心中暗暗叫苦,這種鈍刀子割肉,慢慢去其羽翼的辦法看起來也隨著這次的鳳舞偵察之事,慢慢地被倭寇們察覺到了,以後只怕這些倭寇的警惕性會更高,刀把子也會抓得更緊,再想讓他們自行散夥,只怕還得另想別的辦法。
現在的關鍵就穩住徐海和汪直,和議之事不能就此中斷,只要能談下去,一切都還有轉機,於是天狼哈哈一笑:“徐兄不必多慮,你們的招安和別的招安不一樣,在大殿的時候我就說得很清楚,海上的貿易和通商之事,胡總督是全權交給你們的,到時候想必會提供給你們充足的貨物,讓你們能養活手下的這十幾萬弟兄,不用打打殺殺,以汪船主之能,在南洋和日本之間來回倒騰貨物,也不至於讓大家喝西北風,我相信汪船主是有這個能力的,徐兄又何必擔心呢?”
徐海咬了咬牙,沉聲道:“那要是你們在供應的貨物數量上做文章怎麼辦,我們在南洋和東洋的生意規模能做多大,完全是由胡總督,或者說是朝廷提供的茶葉與絲綢所決定,若是朝廷把這方面的數量減得太多,或者是扣住不發,以此逼我們就範,那我們還不是得活活餓死?”
天狼笑著搖了搖頭:“海禁的口子一開,無論是明裡還是暗裡,都會有人做這樣的生意的,就連那嚴世藩,不也是想走私絲綢,給自己牟利嗎,到時候徐兄和汪船主根本不用擔心貨源不夠的問題。再說了,你們手上有兵有槍,胡總督若是逼得你們太狠。逼反了你們,那大家都過不下去,這樣的傻事,胡總督又怎麼可能去做呢?”
徐海的臉上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