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了好些,不知是詩是詞叫我傳瓜果去時,又聽叫紫鵑將屋內擺著的小琴桌上的陳設搬下來,將桌子挪在外間當地,又叫將那龍文放在桌上,等瓜果來時聽用若說是請人呢,不犯先忙著把個爐擺出來若說點香呢,我們姑娘素日屋內除擺新鮮花果木瓜之類,又不大喜薰衣服,就是點香,亦當點在常坐臥之處難道是老婆子們把屋子燻臭了要拿香薰燻不成究竟連我也不知何故。”說畢,便連忙的去了
柳敬宣這裡不由的低頭心內細想道:“據吳瑜說來,必有原故若是同那一位姊妹們閒坐,亦不必如此先設饌具或者是姑爹姑媽的忌辰,但我記得每年到此日期老太太都吩咐另外整理餚饌送去與林妹妹私祭,此時已過大約必是七月因為瓜果之節,家家都上秋祭的墳,林妹妹有感於心,所以在私室自己奠祭,取:‘春秋薦其時食039之意,也未可定但我此刻走去,見他傷感,必極力勸解,又怕他煩惱鬱結於心,若不去,又恐他過於傷感,無人勸止兩件皆足致疾莫若先到趙雨杉處一看,在彼稍坐即回如若見林妹妹傷感,再設法開解,既不至使其過悲,哀痛稍申,亦不至抑鬱致病。”想畢,遂出了園門,一徑到趙雨杉處來
正有許多執事婆子們回事畢,紛紛散出趙雨杉兒正倚著門和平兒說話呢一見了柳敬宣,笑道:“你回來了麼我才吩咐了林之孝家的叫他使人告訴跟你的小廝,若沒什麼事趁便請你回來歇息歇息再者那裡人多,你那裡禁得住那些氣味不想恰好你倒來了“柳敬宣笑道:“多謝姐姐記掛我也因今日沒事,又見姐姐這兩日沒往那府裡去,不知身上可大愈否,所以回來看視看視。”
趙雨杉道:“左右也不過是這樣,三日好兩日不好的老太太,太太不在家,這些大娘們,噯,那一個是安分的,每日不是打架,就拌嘴,連賭博偷盜的事情,都鬧出來了兩三件了雖說有三姑娘幫著辦理,他又是個沒出閣的姑娘也有叫他知道得的,也有往他說不得的事,也只好強扎掙著罷了總不得心靜一會兒別說想病好,求其不添,也就罷了。”柳敬宣道:“雖如此說,姐姐還要保重身體,少躁些心才是。”說畢,又說了些閒話,別了趙雨杉,一直往園中走來
進了瀟湘館院門看時,只見爐嫋殘煙,奠餘玉イ紫鵑正看著人往裡搬桌子,收陳設呢柳敬宣便知已經祭完了,走入屋內,只見純愨面向裡
歪著,病體懨懨,大有不勝之態紫鵑連忙說道:“寶二爺來了。”純愨方慢慢的起來,含笑讓坐柳敬宣道:“妹妹這兩天可大好些了?氣色倒覺靜些,只是為何又傷心了?“純愨道:“可是你沒的說了,好好的我多早晚又傷心了?“
柳敬宣笑道“妹妹臉上現有淚痕,如何還哄我呢只是我想妹妹素日本來多病,凡事當各自寬解,不可過作無益之悲若作踐壞了身子,使我……“說到這裡,覺得以下的話有些難說,連忙嚥住只因他雖說和純愨一處長大,情投意合,又願同生死,卻只是心中領會,從來未曾當面說出況兼純愨心多,每每說話造次,得罪了他今日原為的是來勸解,不想把話又說造次了,接不下去,心中一急,又怕純愨惱他又想一想自己的心實在的是為好,因而轉急為悲,早已滾下淚來純愨起先原惱柳敬宣說話不論輕重,如今見此光景,心有所感,本來素昔愛哭,此時亦不免無言對泣
卻說紫鵑端了茶來,打諒二人又為何事角口,因說道:“姑娘才身上好些,寶二爺又來慪氣了,到底是怎麼樣?“柳敬宣一面拭淚笑道:“誰敢慪妹妹了。”一面搭訕著起來閒步只見硯臺底下微露一紙角,不禁伸手拿起純愨忙要起身來奪,已被柳敬宣揣在懷內,笑央道:“好妹妹,賞我看看罷。”純愨道:“不管什麼,來了就混翻。”一語未了,只見清怡走來,笑道:“寶兄弟要看什麼?“
柳敬宣因未見上面是何言詞,又不知純愨心中如何,未敢造次回答,卻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