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假的。
“居仁堂制”的贗品可謂五花八門,就好像剛才司馬六說的,光是這種款識的各種樣貌,就不下百種。簡單想想,洪憲年號一共維持了不足百天,就算加上提前準備燒好的瓷器,這冒出來一百多種款識,難不成一天就換上一兩個?所以,其中相當一部分都是憑空臆造的。
而攤主說的,也就是這個觀音瓶的底款,紅料雙框款,雖然不算臆造,有過同款真品出現。但,卻也是仿品最為繁雜的一類。各種框線各種字型都出現過。
地攤上這個觀音瓶是篆書款,市面上篆書、隸書、楷書、仿宋等等字型都出現過。每種字型也都出現了很多樣貌。
就算單看這一種紅料雙框篆書款的“居仁堂制”,在地攤上出現的都很多,什麼瓶子罐子,盤子碗,筆筒筆洗,都有過。甚至現在那種帶蓋的大茶杯,杯體印著現代建築的圖案,底款兒還來一個“居仁堂制”!
更要命的是,這個“居仁堂制”,不僅現代有大量仿品,民國年間也有大量從瓷都出來的工匠,仿製這種瓷器。年代接近,手藝接近,更是難以甄別。
所以呢,一般玩家,甚至是古玩販子,見到“居仁堂制”,如果不是大開門、百分之百確定,基本都是按照仿品來看的。
還有些專家和藏家,乾脆來了個省事兒的辦法,只要是確定這“居仁堂制”是民國年間的東西,乾脆就認定為真品。如此一來,“居仁堂制”就“多”了。
但價格上,出現了很大的差異。真正的“居仁堂制”,在頂級藏家之間過手,高的能到幾百萬上下。但是,民國後仿的“居仁堂制”,根據不同器型,不同水準,從幾千到幾十萬不等,坡度也很大。至於眼下的高仿,純粹工藝品,那是可以批發的。
攤主話裡話外的意思,自然是暗含這些個情況。
“我問的是價兒,您不用說這麼多。”唐易聽了攤主說的,笑了笑。
攤主想了想,“這件起碼是民國的東西,我要你五萬,不多吧?”
這件觀音瓶,胎釉、色彩、畫工,甚至包括底款兒,一眼看上去都是很不錯的。而且這是“站著的”大器型,如果真是民國高手的精仿,這個價兒不算很高。
但是,這個攤主就這麼隨便擺在攤子外側,連個錦盒都沒放,很顯然開始不是這麼想的。
“這底款兒,寫法不順暢,筆畫放不開,拘謹,偏軟。色彩和釉水的融合也不好。我不覺得是民國的東西。我只是想買件名頭夠大,樣子又能過得去的瓷器送人,五萬太高了。”唐易點了一支菸,慢條斯理地說道。聽起來說了很多,其實都是一些感覺上的東西,橫著豎著都能說。
“你要拿這個送給張總?‘居仁堂制’都爛大街了,這怎麼行?”司馬六接著就配合了一下。
“張總眼力不行。我說這是民國的,他看不出來的。”唐易說著,站起身來,“不過,太貴了,還不如買件別的真東西呢!”
說罷,轉身就走。
“哎?這位先生,快收攤了,給你便宜點兒!”攤主一看唐易這兩步走得挺堅決,連忙起身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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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0章 斑駁玉牌
唐易轉過身來,卻並未往回走,“你要價太高了,要是隻便宜一點兒,我還是不想買!”
“呵呵,那你開個最高價兒吧!”
“大冷天兒的,我也不磨嘰,你說五萬,我說五千。行就行,不行就各忙各的。”唐易淡淡說道。
攤主想了想,“這樣吧,我就加一口兒,不多,圖個吉利,五千八!全當您再多賞我一口飯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