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垛是考察考生射箭的準確性,是在規定距離內考察射箭的水平;馬槍又稱馬射,考的是馬上射箭,考察的是考生在移動過程中射箭的準確性;步射以草人為箭靶,考試成績不但要看命中率,而且還要求射箭動作的規範;才貌主要是要求身高,“以身材六尺以上者為上,以下為次”,唐代的六尺約合後世的米,要求顯然是非常的高;言語以“有神采堪統領者”為佳,至於神采的有無,那就主要是靠考官們感覺了;舉重就相當於今天的舉重,是對膂力的考察。
由以上考試內容可以看出,射箭和膂力是最受重視的科目。這直接影響了後人對那個時代的英雄形象的塑造——後世的《說唐》中,對膂力尤其看重。譬如李元霸、宇文成都、裴元慶、熊闊海等人,“力大”成了小說家最常用的讚美之詞。
諫官薛謙光向武則天上疏說:“以‘武能制敵’為名目開科取士,卻只考試彎弓射鵰之類的雕蟲小技……像當年名將吳起上戰場前,手下人向他進獻寶劍,吳起拒絕了。他說‘臨難決疑,才是將軍的本職;拿著寶劍去衝殺,那不是將軍應該做的!’可見這是本末倒置。”
薛謙光緊接著列舉出三國名臣諸葛亮、司馬懿等人的例子,並首創了“謀將”——他們或許並不擅長弓馬,卻能夠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薛謙光上疏的時間比武舉開科的時間早了整整十年,足見,他並非是衝著武則天的新政策去的,而是針對當時的一種武將選拔制度去的。而武則天為什麼沒能夠聽進薛諫官的勸告,依然採取了那樣的考試製度,沒有資料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但不可否認的,薛謙光的上疏一定引起了當朝許多人的注意。之後幾十年內,對武舉的選拔條件越來越苛刻了。從那個年代的考試科目中就可以看出來。譬如公元735年設立的“智謀將帥科”,785年設立的“識洞韜略、堪任將相科”,786年開設的“軍謀弘遠,材任將帥科”等。
之後很長時間,人們對武舉的文化課要求越來越高,武舉的整體素質也隨之越來越高。大魏開國後出現的《擬武舉殿試策》完整地記錄了大魏對武舉的文化課模擬考試的內容。這套模擬考試題一共有七個問題:商湯滅夏是否運用了陰謀詭計?周武王伐紂是否符合天命?晉文公為何稱‘伯’而不是稱‘王’?上古出兵之前,多以‘刑’告誡將士,‘刑’的含義有何變化?《司馬法》提出的原則,為什麼後世難以遵用?墨子主張‘非攻’,反對戰爭;諸葛亮對孟獲七擒七縱,其智謀何在?兩漢都有羌人叛亂,西漢用安撫的方法,東漢用武力的方法,都平定了叛亂,其原因何在?
這七個看似毫不相干的問題,答案卻驚人的相似——“仁義”是治亂的根本,有德有能的君主應當學會“偃武修文”,以德服人。而武力則只是一種象徵,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堅決不用。
這套理論在武舉中推行,是否會受到歡迎?武舉準備了一大通的兵書知識,可《司馬法》這樣優秀的兵書卻被認為是不祥和的東西。武舉練就了一身過硬的本領,卻要讓他們當堂說出戰爭是無用的,他們的心情誰堪體味?
實際上,文武雙全,一直就是古代將帥的人生追求。並且,在幾千年儒家思想一統天下的古代社會中,只會練武的莽漢自然是很難躋身主流社會的。關於武舉的策文(文化課)考試,歷代統治者持有不同意見,爭來爭去,無非是要不要考,考什麼的問題。
源於隋,制度化於唐的科舉制度,在大魏朝得到了極大的完善,雖然名門貴族仍然不少,但由科舉而進身仕途的觀念在大魏朝仍然深入人心。而武舉則是科舉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大魏朝武舉在唐朝的基礎上又有了新的發展。
大魏朝,首開武舉殿試之先河,形成了解試、省試、殿試的三級考試製度。大魏武舉一改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