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雪亮的長刀已經高懸半空。
“殺!”
週四開夷然無懼,拍馬舞刀迎上前去,戰馬交錯間,兩柄長刀毫無花巧地磕在一起,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週四開感到胸口一窒,如遭千斤錘擊,手臂痠軟再也捏不緊刀柄,光噹一聲,長刀已經掉落塵埃。
戰馬帶著慣性繼續往前衝刺,週四開眼前豁然開朗,原來他竟是穿透了敵軍騎陣。
“賊寇休走,再吃我章定一刀!”
週四開勒馬回頭,只見一騎如飛,正緊緊地向他追來,週四開心膽俱寒,拍馬往綿竹方向疾走。主將即走,西川義軍立刻土崩瓦解,漫山遍野地四散而逃,幸運的是,冷家軍一反冷酷嗜殺地常態,只追殺了一陣就鳴金收兵了。
所以真正被殺死的義軍其實不多,但週四開率領的這支黃小波部義軍精兵卻還是完蛋了,出征時的5000人,戰敗後周四開收攏的殘軍的卻只有不到500人,其中絕大多數人都在逃跑途中一鬨而散了。
黃小波左路大軍大營外,趙弘一遙指前方縣城,難掩神色間的興奮,向身邊的韓大山說道:“韓兄,擊破慶縣就在今天,明天之後,放眼西川地區就只剩下黃帥與你我這支大軍了,如此投奔我部而來的人將會大大增多,我等兵力定能立即攀升,一萬太少,起碼都得有兩萬大軍,哈哈……”
韓大山眸子裡有精芒一閃而逝,低聲說道:“從今天起,怕是黃帥也要對趙兄禮讓三分了。”
趙弘一仰天長笑,面有得色,如果今天能夠成功地拿下慶縣,他趙弘一隻需三五天,就能有讓黃小波都不得不正視的實力了,那時候黃小波跟冷家雙雄逐鹿,忙得不可開交,而自己卻可以在這慶縣擁兵自重,最後究竟誰是西川之主,就猶未可知了。
可憐趙弘一,一向以英雄自居,可眼裡卻始終只有西川這巴掌大一塊地盤。
“嗚嗚嗚……”
趙弘笑聲未已,悠遠綿長的號角聲突然自南方遙遙響起。
“什麼聲音?”趙弘一臉色一變,失聲道:“莫非是號角聲!”
韓大山側耳聆聽片刻,神色大變道:“不好,好像真是官軍的號角聲!”
兩人相顧駭然,都從對方的眸子裡看到了恐懼,官軍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還真是讓人絕望啊,這個時候兩人麾下的軍隊已經和慶縣的守備軍死死地糾纏在城樓和城下,這個時候想抽身而退談何容易?
悠遠綿長的號角聲方竭,激昂的戰鼓聲已經衝宵而起,趙弘一和韓大山駭然眺望南方,只見低緩的地平線後突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各色戰旗,當先一杆大旗,黑底白字的旗身上繡著一個斗大的“冷”字,戰旗下刀槍劍戟,肅立如林,士卒黑壓壓一片,森然殺機撲面而來,兩軍相距竟然已經不足千步之遙。
“真的是官軍!”
“不好,居然還是冷躍的成渝第一衛!”
“他們是怎麼摸過來的?怎麼跟上我們的?”
“完了,這下全完了!”
趙弘一和韓大山同時哀嘆,心中方寸已亂。這時候,軍營外圍的義軍已經發現了官軍的到來,正驚惶失措地往後退卻,而城樓上的義軍們卻仍在混戰不休,全然不知厄運已然降臨了。
冷躍策馬轉身,只見身後士卒肅立如林,森冷的殺機幾乎冰凍了天地環宇。
冷躍抽劍高舉過頂,激烈的鼓聲嘎然而止,所有士卒“沙”地收腳立定,數千雙冷冽的眼神同時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天地間再無一絲別的聲響,只有士卒粗重的呼吸聲和蕭瑟的寒風吹蕩旌旗發出的獵獵聲。
“飛斧軍,威武!”
冷躍振臂高喊,激昂的聲浪刺破了寂靜的天宇,清晰地傳入每一名士兵的耳朵。
“飛斧軍,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