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六嬸,你這話是啥意思?”
謝六嬸原本不願繼續說下去的,不過被那俏媳婦哀求了幾下後,才壓低著聲音道:“他李家那三十畝良地就是塊肥肉,看中的人會沒有?”
她說著伸手指了指遠處一座依山傍水的大宅子,繼續道:“以前那裡是和善仁慈的謝大老爺當家,自然不會拿李家怎樣,不過現在謝大老爺過世了,繼承家業的可是謝三霸!”
當謝六嬸說到最後那三個字的時候,眾人的臉色都是一變,隨後都各自找了個藉口離開了大槐樹,似乎對“謝三霸”這三個字充滿了忌諱。
話說周安挑著擔稻穀,跟在牛車後面,來到了一處農家小院前。
在小院的西邊處,立著兩根實木柱子,兩柱子之間,結實的契著根長木,這東西如果是現代人看到的話,肯定能立馬發覺,它像極了了操場常見的單槓,而這時,正有一個打著赤膊的青年,在那拉著單杆。
青年一身古銅色的肌膚,身體每個部位的腱子肉,都硬得像一塊一塊鐵疙瘩,臉色稍微有些偏黑,雙眼卻炯炯有神。
周安將扁擔放下後,走到青年身前,恭敬的道:“少爺!”
這個拉單杆的青年,正是此間的主人李隱。
李隱手離單杆後,用毛巾擦了擦汗水,向周安笑道:“周大哥,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再叫我‘少爺’了,哪有像我這樣的少爺的,別人聽了還不笑死。”
周安偷偷看了周老漢一眼,“我爹要是知道我沒那樣叫你,可要抽板子打我的。”
周老漢這時正在忙著將一但但的稻穀,從牛車上卸下,李隱喊道:“周叔,別忙了,先吃飯吧,菜都快涼了!”
接著,李隱向對著屋裡喊道:“小蝶,將冷的菜都拿去熱一下!”
“知道啦!”屋裡有女子應了一聲,聲音清亮好聽。
接著,一個嬌美可愛的婢女,從屋中走了出來,向著李隱嘻嘻一笑,直往廚房而去了。
周老漢這時終於將活暫時放下,走到李隱身前,像剛才周安那樣,恭恭敬敬的向李隱行了個禮,口中啊啊的叫了幾時,雙手一陣比劃。
周老漢竟然是個啞巴!
李隱連忙擺手道:“行了周叔,您老就進屋歇著吧!”
周老漢嘴巴雖然啞了,但耳朵卻沒有聾,聽了李隱的話後,便進了房屋。
李隱和周安本也打算跟著進去的,但這時,忽聽得另一間房裡,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李隱不由的止住了腳步,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暗淡了不少。
周安擔憂的道:“主母的病還是沒有起色嗎?”
李隱搖了搖頭,“今早去了趟偃師城,將那裡一個什麼名醫請了過來,看了半天,卻依舊是跟之前那些庸醫一樣,說我娘是積鬱成疾、心病還需心藥醫,真是狗屁不通,我娘能有什麼心病!”
“隱兒……”房屋中的人停止咳嗽後,虛弱的喊了一聲。
李隱聽後,急急忙忙的進了那屋,來到床邊,“娘,叫我有什麼事?”
床上躺著的,是個不停咳嗽的婦人,身材豐滿修長,臉上卻毫無血色,一看就是常年臥病在床的人。
婦人其實也姓謝,只不過十六年前懷著李隱來到這謝家村後,便少與人交流,故而在這裡住了那麼久,謝家村的村民也不知到她的姓氏,只稱她為“李寡婦”。
謝氏又咳嗽了一會後,才開口道:“隱兒,娘這病是好不了了,你就別再費神四處找什麼名醫了,安安心心的習文練武,出人頭地才是。”
李隱口中連忙答應了,心中卻想,是病總有藥能治,聽說邙山翠雲峰上,有個精通醫術道士,等會吃了飯食,就出發去將他請來。
知子莫若母,謝氏見了李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