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素心中沉重。
她無暇去沉析拓跋冶的來歷。眼下最令她忌憚的,無疑是拓跋冶已然認出了她。當年大燕與代國兩廂對立,她雖與拓跋冶並無私怨,卻也不禁心悸。這位代國太子初次臨面未曾點破,那麼……可是又什麼其他打算?
心頭的煩躁一層壓過一層,她扶住額心。
此刻除卻她,想來恐怕還有一個於她一斑心煩不安的人。傳聞此次代國來使,除卻拓跋冶一人,還有一位公主跟隨,意欲同涼國交好連親,而據傳代帝所選中的物件,正是敬北王李祁景。
反覆讀著密報,慕容素忍不住嘆息。代國此番來訪的這般突然,而那個身陷深潭去還一直念念不忘的女子,恐怕‐‐是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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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玥命人推開了暗室的門,一剎那光線灌入,驚起無數塵土翻飛,蘊在光中肆意飛旋。
室中極暗,除卻牆頂的一點天光,再無任何可浸透的光線。四周充斥著各類酸腐破敗的氣味,沖鼻的怪異難聞,不禁一瞬掩住了鼻。
室中有人,似乎受了驚擾,漸漸使力張開眼。直到看清了面前的人,驀地凝住眸。
&ldo;……娘娘!&rdo;
淇玥居高臨下盯著她。
徐韶冉已整整兩日不曾食水,整個人都虛弱得可怕。她先前受過杖刑,髒破的衣上血跡斑駁,觸目令人噁心。她幾乎是攀伏著地面向前爬行,用力揪住淇玥的裳擺。
&ldo;皇妃娘娘……求皇妃娘娘救我!&rdo;
一聲重重的摑響驚起,碧兒一把將她踹到一旁,怒罵:&ldo;大膽賤奴!竟敢衝撞皇妃娘娘。娘娘貴體之屈,豈是你能妄碰的?!&rdo;
淇玥的秀眉微微籠蹙,不耐煩地睨了她一眼,淡道:&ldo;陛下已下了旨,貶你為奴,即刻送往罪奴所,你做做準備,快些動身吧。&rdo;
&ldo;不!&rdo;徐韶冉大駭。怔定了一瞬,不顧逾越再次匍匐上前,&ldo;皇妃娘娘,您不能這麼對我!&rdo;
&ldo;哦?&rdo;彎柳細眉輕微一挑,淇玥柔媚的語氣多了一些刺嘲,&ldo;不這樣對你,那本宮該怎麼對你?&rdo;嬌麗的花顏驀地轉變,她忽地抬起腳,踏在她的手上,&ldo;一個已被廢了的棋子,本宮該怎樣對你?何況,你還是個有異心的棋子!&rdo;
徐韶冉嬌聲一呼,忍著痛道:&ldo;娘娘難道相信那白芷的話?&rdo;
&ldo;不然呢?&rdo;她漫不經心地撫弄著鮮紅蔻丹,呵氣如蘭,&ldo;你確是待本宮飲下那杯酒後才出言阻告,心思的確詭異的恨。本宮念及你總算忠厚,未曾在祭典上脫出本宮,這才求得陛下饒你一命。你立即去罪奴營,好自為之吧!&rdo;
&ldo;娘娘!&rdo;徐韶冉搖著頭,眸中泣淚,&ldo;那白芷妒忌娘娘身份高位,恨我背叛出賣,這才出言挑撥,娘娘不能輕信她的挑唆之言。&rdo;
淇玥不願再聽,慢悠悠挪開了腳步,朝著牢外的侍從揮了揮手,&ldo;帶她下去。&rdo;
立時有幾名侍從快步上前,徐韶冉心下一凜,驚慌哭喊:&ldo;皇妃娘娘可是要那白芷死無葬身之地?&rdo;一咬牙她不再隱瞞,厲聲道:&ldo;我知道她的秘密,我可助娘娘一臂之力!&rdo;
&ldo;你?&rdo;鄙夷地看著他,淇玥半信半疑。
&ldo;我知道她的秘密……&rdo;她拭了把淚,凝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