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辨不出情緒，&ldo;你可還記得你的家人？&rdo;

&ldo;不記得了。&rdo;他失笑，低黯的聲線中有些許恍惚，卻沒有任何悽愴之感。

早就忘記了。

自小被掠進那個地方，沒日沒夜的訓練、洗腦，泯滅人的本性和對死亡的畏懼，閉上眼就不知道是否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

那種惡劣的環境下，每時每刻要想的都是該如何讓自己活下去，誰還會想起自己曾經來自什麼地方。

如果不是當年承蒙夫人相救，或許，自己早已葬身街頭。

能活著，已經是萬幸，又怎可還有其他奢念？

&ldo;無論如何，他是你的家人。&rdo;

聲音越來越輕，極佳的藥效讓他感到一陣劇痛，再也無法忍住。疼痛連帶著疲倦一同襲來，侵蝕了神智。他低了眼，迅速墜進了黑暗。

&iddot;

醒來的時候，一時不禁有些恍惚。

他訥訥地躺著，凝著眼仔細辯了許久，才恍然想起已經回到了皇宮。

撐著手臂略略坐起，還能感到身上一絲輕微的疼。瞥眼便見桌上一個熟悉的雕花木匣，腦中迅速閃過一些零碎的碎片，許久才能斷定並不是夢。

心中突兀地漾了一下，他隨手抽開一層夾層，不自覺地有些想笑。

一枚玉佩就這麼突然跳進了他的視線，僅在看清的瞬間，猝然變色。

‐‐墨玉……怎麼會？！

他劈手將玉扯了出來。

&ldo;莫鈺，你醒了？&rdo;身後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人影躍進來。一隻手扶上他的額，讓他下意識退了一步。

&ldo;終於不燙了。&rdo;顯然鬆了一口氣，慕容素看著他怔忡不解的神色出言解釋，&ldo;你發燒了，睡了一天一夜。&rdo;

&ldo;一天一夜？&rdo;他驚愕不已。

&ldo;嗯，不過沒關係，如歌已經去熬藥了，待會兒就會送過來。&rdo;她盈盈一笑，低頭看見一旁敞開著的木匣，&ldo;你在做什麼？&rdo;

看見他手中拿的一方白玉，黑眸忽地一凝。

&ldo;我隨便看看。&rdo;他有些尷尬，低頭審視著掌中的美石。

&ldo;你喜歡？&rdo;她有些意外，知他對這些金石佩物從不感興趣，這還是頭一遭，&ldo;可惜，不能送給你，這是別人的。&rdo;

&ldo;別人的？&rdo;

&ldo;嗯。就你那個李復瑾，你還記得嗎？上次我出宮砸店，就是他用這塊玉幫了我。&rdo;

&ldo;李復瑾？&rdo;他更為驚詫，&ldo;你是說，上一次救你的也是李復瑾，這個玉佩也是他的？&rdo;

&ldo;是啊。&rdo;她點點頭，&ldo;抱歉莫鈺，這玉我答應了還給他的，所以不能給你。不過，如果你實在喜歡，我去讓禮監造一枚新的的給你，保證比這個漂亮！&rdo;

&ldo;我沒想要。&rdo;隨手將玉丟回了匣層，視線卻依舊定定地凝視，腦中有許多凌亂而久遠的畫面層層盤旋，心如千疊。

……暗場……大雪……

……脂白的玉……紫衣人。

李復瑾。

又是他……

&ldo;莫鈺，既然你沒事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