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盯梢者,一路上幾乎沒吭聲。現在他開口了:“到了。”
喬治婭下了車,腳一著地就陷入泥裡。她試圖就這樣往前挪,可鞋子全陷進稀泥裡不見了。在噼裡啪啦雨聲裡,突然傳來一陣湍急的流水聲。“那是什麼?”
“溪谷裡漲大水,雨停了就會幹的。”
佩納吃力地向一棟小木屋走去,其金屬屋頂呈波紋形。喬治婭跟在後面,步履沉重而緩慢,雨水溼透了衣服。門旁的簡易窗戶滲出一絲光亮。
“這是在哪兒?”她停下問道。
“一個廢棄的礦工屋。把鞋踢掉。”
喬治婭脫了鞋,跟著他進去,抖了抖身上的雨水。
這屋子比卡梅麗塔家還要小,就兩個房間,中間是一個簡陋的衛生間。主室裡有張桌子、兩把椅子、一個輕便電爐、洗滌槽下面有幾個儲櫃,還有一個五加侖的油罐。一枝M4突擊步槍靠在桌子邊,地板上一個開著口的旅行袋裡放有各種各樣的手槍,外加M4的配件,可以算得上小型手槍庫了。另一個旅行袋裝有鎂光手電筒1一把、槍榴彈發射器一個、帆布揹包一個、夜視眼鏡、雙筒望遠鏡各一副;還有一臺攝像機,上面貼有Mini DV2標籤。
佩納跨過這堆裝備走進另一個房間。趁他不在,喬治婭本來想撈幾把手槍,還沒來得及動手,他拿著一條毛巾回來,把臉和胳膊擦乾後,把毛巾扔給喬治婭。她用那隻沒受傷的手接住,指了指那些裝備。“給家人的聖誕禮物?”
他瞥了一眼。“事情往往不是看到的那樣。”
“你為什麼藏身於此?”
“任務還沒完成。”此時轟隆一聲響雷,似乎老天爺都在替他強調這點。
喬治婭正視著他。“萊昂內爾·格蘭特付錢給你到沙漠裡殺這些非法移民?”
他好像感覺到了她的情緒,眼中閃出一絲奇怪。“對,是時候了,也該給你答案了。”
喬治婭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搭,等著他的答案。
“我是墨西哥人,來自索諾拉沙漠,很多越過境的人都來自那裡。你認為我會殺害自己的同胞?”
看上去倒很真誠;但還不能輕信。“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覺得誰會教他們帶把刷子去把腳印抹掉,還叫他們一定要帶大量的飲水、在白天最熱的時候睡覺、夜晚走路?”
“我以為你在為德爾頓賣命,阻止非法移民過境。”
見她一臉的疑惑,佩納笑了笑。“我也是移民。德爾頓和格蘭特簽了合同以後,他們從邊境巡邏隊僱用了我。”
“做什麼呢?”
“截斷毒品的供應。”
“毒品還在偷運進來?”
他點點頭,指了指窗戶。“毒品就像山間的溪流,源源不斷,如果你是緝毒行家,自然就知道。”
“所以你不是來綁架殺害非法移民的?”
他搖搖頭。
“那麼,為什麼卡梅麗塔說把人弄進格蘭特的卡車裡的是你?”
他表情沉重,甚至有點悲傷。“不是我,也許是某個長得像我的傢伙,穿著同樣的制服和裝備。”
“那麼,是羅布萊斯基還是布魯爾?”
他用舌頭舔著嘴唇,看起來很不自在,是對自己的僱傭兵同伴的忠誠還有一絲殘留,因而不願意供出他們,特別是在同伴已死的情況下?這種情形,在芝加哥屢見不鮮,管他綁匪還是警察,無論何時,一個窩子的都會齊心協力對付共同的敵人。
“你指望我相信萊昂內爾·格蘭特?一個右翼種族主義者,他憎恨非法移民,靠這個發跡;這樣的人和德爾頓簽署合同,卻只是為了阻止毒品交易,而不去對付非法移民?”喬治婭繼續說。“然後其他人——其他惡棍黑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