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泊川當即攥住夏暘拿著酒杯的那隻手,阻止了他想要抬手將酒杯湊近唇瓣的動作。
夏暘的目光隨著這一系列動作落到他的身上,不知發生了什麼,盯著他許久,突然吸了吸鼻子,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眼淚也一顆爭著一顆落了下來。
顧泊川以為是自己阻止他喝酒的舉動惹他不開心了,畢竟喝醉了酒之後的人是很脆弱的。顧泊川手忙腳亂地抽回手,解釋道:「我看你好像有點喝醉了,就想讓你先別喝了,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可夏暘好像又不是因為酒才掉眼淚的,自己抽回手之後夏暘並沒有再繼續將酒杯湊到唇邊,只是緊緊握著酒杯,手背上的青筋十分明顯,可以見得手的主人用了很大的力氣。
他的目光依舊黏在自己身上,與他對視著,就好像……是因為自己才掉眼淚的。
可以百分百肯定的是——夏暘確實已經喝醉了。
顧泊川趕忙又抽出紙巾給他擦了擦眼淚,不消片刻,紙巾便被暈染得濕了一片。
仲霆見騙不了他喝酒,便找保鏢拼酒去了,邊喝邊與他們科普著他最愛談的法律法規,這會兒注意力並不在他們這邊。
保鏢倒是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的異常,朝這邊投來了詢問的視線,被顧泊川的微微搖頭給拒絕了,沒有過來打擾。
這不是保鏢能處理的範疇。
而且他想自己哄好夏暘。
倒是年紀稍大些的秦管家吃的不多、酒也沒碰,一直看著他們這幫年輕人熱鬧,第一時間發現了夏暘這邊的不對勁,一臉關心地湊近,詢問起了情況。
只可惜顧泊川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沒辦法回答。
夏暘則一句話也不說,只情緒一直維持著低落的狀態,被擦掉的眼淚又溢了出來。
顧泊川掃了一眼桌上的狼藉,對秦管家說道:「我先帶他回去休息吧。」
秦管家點點頭表示贊同,有什麼話在只有兩個人的時候也好說些。
秦管家:「我打電話讓酒店方送一份醒酒湯過來。」
顧泊川點頭說好。
瞅了眼還在與保鏢拼酒的仲霆,秦管家默默在心底將醒酒湯的數量從一增到了二。
兩個保鏢倒是狀態都很不錯,甚至偷偷耍賴趁仲霆不注意將酒給「偷梁換柱」,不掃東家好友興的同時讓自己保持清醒、堅守崗位。
顧泊川試著從夏暘手裡拿走酒杯,夏暘握杯的力氣有些大,第一下沒抽動,似是發覺了他的意圖,夏暘主動鬆了鬆手,十分配合,酒杯也順利到達了顧泊川手中。
聽說很多人喝醉之後都很胡攪蠻纏,夏暘不,夏暘依舊很乖。
顧泊川順勢將酒杯放到了一旁的桌上,牽起夏暘那隻還未來得及放下的手,溫聲說道:「我們回去說好不好?」
夏暘終於給予了些反饋,又吸了吸鼻子,點了下頭。
一顆眼淚懸線上條漂亮的下巴上,隨著他點頭的動作落了下來,不知砸中了哪株花草。
我們,兩個人。
回去說,不會被別人聽見。
夏暘的配合讓顧泊川小小鬆了口氣,不然他真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稍小些的手反握住了他的那隻手,力道不輕,不知是他的手取代了酒杯的位置,還是他的手太涼,想蹭一蹭他手的溫度。
院內晚上有些微涼的夜風,別墅內的溫度則要高上一些。
手上的力度卻沒有任何減輕。
與手上力度不同的是腳下的力度。
喝醉了酒的夏暘走起路來輕飄飄的,像是踩在了棉花上面,幸而有顧泊川扶著,身形算是穩住了。
兩人一同上了別墅二樓。
走廊外的玻璃的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