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沒忘,父皇是不會看錯人的。”武炎拍了拍手,眉目間彷彿有些力倦神疲,父皇既然要她立了血誓,這輩子,她只可能是自己的臣子,永遠,永遠都不可能成為自己的妃子。“沈大人,出來吧。”
酈容與目露驚愕,看向簾子後走出來的沈存章,他面無表情,白衣如雪,目光如夜。還好。方才若是自己有一言之差,都會給自己招來滅頂之災。
皇上強勢的擁抱,又一次撕裂了他的靈魂。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會懂他的痛。而他直到死,也會把這份痛楚深埋在心裡。
☆、聲斷雲河之浦
“你都聽到了。”武炎的話語有些蒼老疲憊,他轉身回到龍榻上坐著。沈存章從簾子後安靜地走出,目不斜視地與她並立。彷彿剛才他什麼也沒有聽到,什麼也沒有看到。或者說,彷彿當她從來沒有存在過。
“你們二人是朕的左膀右臂,也是周國的頂樑柱,如果你們同心協力,就算洛九齡逃獄了,也無濟於事。朕很相信你們。”
“只是,沈愛卿的失職,朕在明面上不能不罰。酈愛卿,你也是個通透的人,周國正是用人之際,故此沈愛卿的職務名亡實存,酈愛卿你心知肚明即可。”
酈容與明眸一轉,就知道,這萬年的老妖精怎麼可能在陰溝裡會翻了船?她早猜到,武炎不會對他怎樣,現在還不到兔死狗烹的時候。武炎的心裡,亮堂著,也精明著。
“洛九齡不足為懼,但他手裡的藏寶圖是個隱患,不除不安。沈愛卿從洛昌齡的嘴裡得知,藏寶的地點在雲河一帶。洛九齡若是想東山再起,決計要找到這筆金銀珠寶,不管他逃到哪裡,勢必最後都要去雲河一帶。”
“雲河一帶現在是周國的轄地,那裡只有座小縣城,常年洪水氾濫。這年秋顆粒無收,到處都是難民。荒山野嶺的地方土匪素來橫行,他們常常明目張膽地攔截官車,打劫鄉紳富商,鬧得民不聊生。”
“朕命你們二人一起微服私訪,一方面憑你們的才能治理雲河縣一方水土;一方面,你們要沿路探聽洛九齡的下落,找到洛國先祖藏寶之處。”
“是,皇上。”
武炎喝了口茶,繼續說道:“你二人可還需要什麼?”
“回皇上。”沈存章拱手道,“雲河既然土匪橫行,微臣二人雙拳難敵四手,請皇上派一千精兵偽裝隨行。”
“一千?太多了?很容易暴露你們。”
“微臣二人可以先行。”
“不會有危險嗎?畢竟要入雲河縣,必須經過土匪山。”
“皇上放心。”
“既然這樣,就按沈愛卿你說的辦。”
“皇上聖明。”
“酈愛卿有什麼想說的?”
該說什麼呢?說她捨不得涼生?還是說她今生再也不想和誰見面。。。。。什麼都不能說。
“沈大人運籌帷幄,此事他一人便可足矣。”
“酈愛卿過謙了,此事非你們兩人不可。你們兩個都是洛九齡的剋星,朕要這次行動萬無一失。”
“是,皇上。”
“沈大人運籌帷幄,武功高強,朕不擔心。可是——酈愛卿,你呢?”
“臣…。”武炎突如其來的一問,酈容與有些猝不及防,“臣。。。。臣定當竭盡全力。”
“不,酈愛卿,朕要你保證能找到藏寶之處,這是命令,你明白嗎?”
“是,皇上,微臣明白。。。。。”
“行了,你們收拾一下,一個月後出發。朝堂之上的那一群烏合之眾不用擔憂,朕自能應付。”
“可是,皇上,南夏不是下個月會來汴京和親嗎?”
“楚羽刀不會親自前來。”
“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