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老闆吆喝一聲,很快用塑膠袋裝好一節竹筒遞給他。
小吃街走了一半,薄耀光手裡已經提滿了塑膠袋,結夏等不及地推著他往小石橋後面走,說附近有能歇腳的石凳,鮮少被人知道。
路有點偏,薄耀光回頭睇一眼她興奮的小臉,見她毫無戒心,也不知該欣慰還是生氣。
「小矮子,你對誰都這麼沒戒心?」
「為什麼這麼問?」
結夏推他的手一頓。
薄耀光轉回身,望著越發幽暗的前方,沉默片刻才說,「以後少來這麼偏僻的地方。」
「那……我們回去?」
結夏以為他怕黑,腳步停下,她是覺得小吃街人太多,連個能坐下來吃東西的地方都找不到,就想著尋個僻靜處,這一帶有不少便衣,所以她也沒覺得有什麼危險。不過照顧到他的情緒,還是折返回明亮處比較好。
這麼想著,便準備掉頭。
轉身瞬間,被他拉住。
骨節分明的手扣在她腕處,沒怎麼用力,輕輕鬆鬆就把她帶過去。
「今天有我在,沒事,其他人……」他頓了頓,著重強調,「尤其是男人,不要隨便拉人來那麼黑的地方。」
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結夏彎眉笑起來:「我又不傻,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拉異性往黑咕隆咚的地方鑽?今天情況特殊而已。」
聽見「特殊」二字,薄耀光心口倏地一跳,手沒捨得放開,牽著她繼續往前走,有些在意地問:「哪裡特殊?」
此時兩人已經徹底遠離熱鬧的小吃街,夜幕勾一彎月,柔光映照一前一後走著的身影。
氣氛突然就變得曖昧,結夏感覺被他觸碰的肌膚火燒一樣地燙起來,難為情地垂下腦袋,薄薄劉海下,那雙眼裡的光搖曳個不停。
等了半晌也不見她回答,薄耀光尾音挑高地「嗯?」了一聲。
又過了半分鐘,結夏才結結巴巴回答:「就、就人太多,沒地方坐。」
明知道她口中的「坐」是哪個坐,可孤男寡女,這副身體又正值血氣方剛的年齡,薄耀光還是免不了地想歪,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有些口乾舌燥。
——操,禽獸。
他暗罵自己一句,也沒能從心猿意馬裡逃脫,12月天寒地凍,黑夜裡穿行的兩人偏偏熱得腦後冒汗。
沉默一會兒,他又問:「就因為這個?」
語氣裡透出隱約失望。
聞言,結夏愣怔抬頭,少年的背影鍍了一層淡淡的光,莫名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安心感。
其實她膽小,平日裡並不往這種僻靜處鑽,可因為同行的人是他,便拋下所有的顧慮,潛意識覺得,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不會有危險。
大概是因為,這幾個月的相處,他總以保護者的姿態擋在她面前,以至於不知不覺就對他產生了依賴。
月色動人,很多情緒不自覺地就湧上心頭。
她抿抿唇,終於說了他期待已久的答案:「還因為是跟你一起……」
一句話,拉近兩顆心的距離。
耳膜被心跳震得怦怦響,明明遠離了鬧市,卻反而比剛才更覺喧囂。
這話讓空氣都熱了幾度,結夏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說得太過曖昧,張了張嘴,卻又沒什麼好解釋。
畢竟,那就是她真心話。
和薄耀光在一起,她覺得很安心。
又走了一截路,終於瞧見樹蔭下的石桌椅,她找到藉口般,抽回開始冒汗的手,飛快地跑過去:「到啦!就是這裡。」
粗壯樹幹上掛了一盞復古小燈,光在夜色中柔和暈開。
結夏落座,抬眸便瞧見,薄耀光別開的側顏有淡淡的紅,於是也跟著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