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少卻像是早知道了似的,一點都不吃驚,只是責了一句:“你偷聽就算了,還有膽子出來。”
小童子嘻嘻笑著把一個水果盆送到床邊,對許繡憶道:“姐姐,你吃。”
他沒叫許繡憶姑娘或者小姐,稱的是一句姐姐,許繡憶倒是有些好奇他的身份,只聽他道:“我姐姐秦煙和我說起過你,你是不是就是害的我姐姐自己割了自己手腕的蘇家三奶奶。”
秦煙的弟弟。
不過對許繡憶似乎完全沒有敵意的樣子。
安承少瞪他一眼:“有這功夫,出去泡茶去。”
“我不會。”
“倒水總會。”
“也不會。”
“那就出去待著。”
秦續抬起小臉,不滿的嘀咕了一句:“一個人發悶,好不容易見著個大活人了,你又趕人,我爹爹把我送來,可不是讓你終日關著我的。”
回頭又看向了許繡憶:“姐姐你是京城本土人士嗎?”
嚴格上來說不是,不過按理來說也是,畢竟她身體在這長大,靈魂裡對這裡也有一份記憶和情感。
“是。”
“那姐姐你能帶我出去玩嗎?”
秦續滿臉的期待,見許繡憶猶豫一下,又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姐姐,我來京城已經七八日了,卻連這一頓好的都沒吃上過,我已經啃了五天的乾糧了,我好餓。”
餓。
許繡憶看向安承少,安承少紅了一下臉,道:“我不會做飯,我受了傷不好出去,我也不放心他一人出去,呂青呂紅一走,我們就只能吃乾糧。”
許繡憶無語。
如果不是她今日過來,他這胡亂包紮化膿了的傷口想好起來那是天方夜譚,估計他們兩得吃一輩子的乾糧。
難怪大的看上去臉色不好,小的也一臉不健康的樣子。
她既是無奈,又是心疼,看著天色還早,索性起身,對秦續道:“廚房在哪裡,帶我去。”
秦續忙樂顛顛的上來,拉住了許繡憶的手。
秦家姐弟二人,一人視許繡憶為敵,一人對許繡憶卻甚是友好。
許繡憶雖然不知道秦續為何不因她姐姐的傷痛而討厭自己,不過想來是小孩子心性,為人處事都單純的緣故。
照顧了安承少躺下,他微微發著高燒,許繡憶三令五申不許他起來,還說了若是他膽敢起來亂走動,往後就再也不來,安承少這才不放心的由著秦續把許繡憶拉走。
安府的廚,乾淨的連個油星子的看不見,顯見的平素裡不怎麼開鍋。
廚房灶臺上一個竹籃,竹籃子裡放著一些幹饃饃,硬的和石頭一樣,邊上一個黑罈子,罈子裡塞著鹹蘿蔔乾,如不是這廚房頂得上窮苦人家三間屋宅,許繡憶真懷疑這是入了個貧民窟。
尋常的有錢人家,哪個廚房不和個天堂似乎的,山珍海味應有盡有,偏是安承少家的廚房,就算是老鼠也未必願意光顧。
“你們這幾日就吃這個?”
許繡憶指著那幾個幹饃饃。
秦續用力的點頭,一臉的委屈:“安哥哥每日起來燒點水,我們就把漠漠泡在水裡,兌點蜂蜜進去,就成了你蜂蜜泡饃,若是吃膩了甜的,就泡成饃饃麵糊,就著鹹菜吃,只是那鹹菜是呂紅先前醃下的,忒難吃,鹹的要死。”
又是一陣心疼,吃成這樣,他傷口能好才怪。
猛然想起五王爺,不是交好的嗎?怎不過來照應一下。
“五王爺呢,你安哥哥傷成這樣,他沒過來看望嗎?”
秦續笑道:“來過一次,但是見到安哥哥的血,她就暈過去了。”
暈血症。
許繡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