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兒子和張依依都宿在了半島綠城這邊,趙哲對兩個孩子都挺好,飯後還給他們都發了紅包。
在對待兩個孩子的問題上,趙哲曾經跟我直白地說過,他只會把他們當晚輩看待,如果兩個孩子有需要,能幫上忙的他肯定都會竭盡全力,但不會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對於孩子們怎麼看待他,他希望子洋和依依都能把他當做朋友,用不著對他畢恭畢敬,哪怕他們出言不遜,他也不會放在心上,因為他們是他最愛的兩個人的血脈至親。
我覺得這樣處理其實也挺好的,“繼父”這個詞多少有些道德綁架了,明明沒有血緣關係,卻非要綁在一起以父子相稱,就算是天神下凡,他們也無法變成真正的父子。反倒是這種清晰的邊界劃分給了兩方喘息的機會,雙方都可以用自己最舒服的心態來面對對方,時間久了反而有助於增進感情。
但兩個孩子——尤其是女兒,他們的思想就做不到像趙哲這樣通透。
除夕前夕女兒從學校回來已經好幾天了,卻一直和哥哥住在新區的房子裡,她哥哥年底又比較忙,一整天都不在家,反倒是半島綠城這邊,我跟趙哲還有趙霏霏一直都在家,我叫了好多次依依,她都不願意過來,一直到除夕這天,她跟哥哥下午才到,基本上就是為了吃一頓年夜飯才過來的。
他們到了以後也很不自在的樣子,儼然一副做客的模樣,話都變得很少了,根本不像以前放假回家的時候,總是嘰嘰喳喳跟在我後面說很多學校裡發生的事……
趙哲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所以也在廚房幫忙,只有趙霏霏在客廳裡跑來跑去的時候,還能引得哥哥姐姐多說幾句話。
我看在眼裡,說不心酸那是假的。我就這樣自己跟別人重新組建了一個家庭,把我的兩個孩子都隔離在外。
但在這個喜氣洋洋的節日裡,我不能傷感,不然我就誰也對不起了。
飯桌上趙哲從他的酒櫃裡拿出一瓶酒給了兒子,讓他一個人好好喝點,從今以後他就與酒無緣了,真是可惜了他特地做的這麼大的酒櫃,還有珍藏的那些紅酒、白酒……
兒子喝了酒以後就更不能回去了,紅酒後勁挺大,吃過飯沒多久他就有些犯困,連和女友約好的一起守歲也失約了。
女兒則是提過兩次回去的話,被我拿話堵住以後也就沒提了。今年年夜飯過後我們都沒出門,一股冷空氣襲來,外面實在太冷,連坐在室內都覺得涼颼颼的,所以春晚沒看完,幾個人就瑟瑟發抖地鑽進被窩。
我把趙霏霏安排給了她爸爸,自己則摟著大女兒在樓底下的客房裡睡的。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沒話找話,問了女兒在學校的情況,以及有沒有戀愛之類的事,其實這些話平時影片的時候也都聊過,我只是想多跟她說說話而已……
第二天一早,趙哲收拾好了去舅舅家拜年的東西,我煮了湯圓麵條,湯圓裡還放了紅糖。女兒笑著說,這是媽媽的味道,也是兒時的“年味”,她吃得很香,我心裡陣陣發酸。
每年的正月初一,我都會做這個,這是我老家那邊的風俗,我是遠嫁,張遠懷那邊沒有這個說法,做這個飯其實別人看起來很奇怪,而且張遠懷不止一次地說過,這個飯又鹹又甜的不好吃……只有我心裡知道,這也是我的“年味”,也是我媽媽的味道,每年擱家團聚的時候,遠嫁的我也懷念家鄉的年味。
趙哲沒有像張遠懷那樣嫌棄“又鹹又甜”的味道,一直誇獎這個飯“有特色”,以後他也有“年味”可以回味了……
吃過飯後,張依依怎麼樣也不願意多待了,其實舅舅那邊也說了多次,讓子洋和依依一起過去。自從趙哲住院以來,我跟舅舅那邊的關係融洽了不少,一方面是趙霏霏的調劑作用,另一方面,舅舅他們一直對我心存疑慮的點就是我是不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