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地給他,我欠了他的。”
醉蛇冷笑一聲:“他倒是也沒全騙你,只是那所謂的毒藥,可是他心甘情願地求來的。然後呢,他是不是答應你不傷人,用動物的腦漿?”
安捷點點頭:“我給他留下的錢,夠他吃一輩子猴腦。”
“一輩子猴腦,飲狐啊飲狐,虧你想得出來,”醉蛇大聲嗤笑:“可是你回去之後越想越覺得彆扭,心裡止不住地去懷疑,所以你去找了你那個做心理醫生的朋友——飲狐,你怕你自己的良心會逼瘋了你,會逼你傷害那所謂的‘父親’,對麼?”他直視著安捷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又問了一聲,“是麼?”
“宋長安……”
醉蛇臉上悲傷的神色一閃而過:“他在來北京之前,就已經被下過病危通知單,接了莫匆的電話以後,從醫生那遛出來。在醫院那天晚上,我私下叫李的醫生去找過他,答應給他最好的治療,只要他能幫我讓你找回自己的那段記憶,可他不肯。”
“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他知道所有的前因後果,”醉蛇嘆了口氣,“你那朋友,真是……真是聰明過頭了,他不告訴你任何事,甚至看出了我的意思,也從來沒對你說過一聲,是因為他要把最後的這個選擇權留給你。”
“留給我什麼?”
“讓你自己選擇,就像當年一樣,是遵從自己的良心,還是感情。宋長安說他答應了守護你的秘密一輩子,就是一輩子,一天都不能少,你們倆還真是物以類聚,都是固執的混蛋!”
“你又為什麼一定要逼我想起來?”
“你手裡拿著的那本莫教授隱藏起來的古籍,是不全的。其中最關鍵的,如何進入真正的古城的方式,被人扯掉了,”醉蛇頓了頓,“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飲狐,你大概已經明白了,其實我才是那個‘弒父’的兇手。”
安捷以某種奇異的表情看著他,可是語氣卻平靜得很,他說:“真讓人吃驚。”
“當時你和何景明鬥得正厲害,我怕你一個人來這種地方會有危險,其實是在後邊跟著你的,眼睜睜地看著你進去,然後臉色慘白地出來,魂不守舍,所以完全沒發現我。”醉蛇說,“後來你走了以後,我也進去過,不過和你不一樣,你第一眼看見的是你那死而復生的父親,其他的什麼都沒在意,我第一反應,卻是那書房的位置,正好在正好在……”
“你殺了他。”
醉蛇沒言語,站起來,猛地一拉旁邊的大櫃櫥,巨大的木櫃帶著塵土轟然倒下,後邊竟然是一個排滿了格子的牆壁,一格一格,放得全是人頭,時隔多年,仍然新鮮——安捷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扶住牆,勉強壓下胃裡的翻滾。
醉蛇踮起腳,取下最上邊的一個花白頭髮的女人的頭顱,抱在懷裡,用臉輕輕地蹭著那死人頭冰涼的臉皮:“奶奶……”
第七十六章 幽閉
莫匆一路都神情恍惚,渾渾噩噩地回到他和安捷放行李的旅館,整整齊齊的箱子還放在門口,他木然地看了那箱子一眼,頹然坐在床邊。
那個男人的味道,好像絲絲縷縷地纏著他的五官六感,怎麼揮都揮不開。莫匆想不透,安捷是怎麼把那些冷酷到極致又溫柔到極致的表情像面具一樣,隨時換下來就可以變一副面孔的?
就真是鐵石心腸,這麼長時間捂不熱麼?
莫匆突然站起來,一腳踢開排放整齊的行李箱,他原本顯得迷茫混沌的眼神突然清明瞭起來,眼珠裡開始充血,年輕英俊的臉上猙獰不已,薄薄的嘴唇,就像抿著巨大的殺意一樣,大片的陰影在瞳孔裡蔓延開來。
就像是一頭困獸。
心智心智,心在前,智在後。一智尚存,說明心陷得還不夠深,還不夠魔障。
你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