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根剷除,逐出長安,扔到洛陽邙山,讓其斷中絕代。
李弘雖然不知道這樣的神話傳說是怎麼來的,但可以想象,當武媚登基為帝之後,史書上對於她的評價,絕對不會把她描述為一位溫柔知性的女子。
但就算是如此,李弘也知道,恐怕自己這一輩子,也不會搞清楚母后為何會在死後,立下一塊無字碑,任由世人評說自己。
是因為自大到覺得自己功績齊天,任何評說對於她都顯得微不足道,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評價她?還是武媚早就看透了人心,與其樹碑立傳,不如傲然矗立無字碑,留給天地間一道千年傳說。
武媚聽著李弘講述的神話傳說,一邊欣賞著那奼紫嫣紅、各色各樣的牡丹花兒,一邊淡淡說道:“我看啊,你這無中生有的神話故事兒啊,簡直是愚蠢透頂,沒有什麼邏輯可言,這編造故事者,想來也不是什麼心胸開闊者,如此誹謗真乃是小人之行徑啊。”
“啊,母后為何如此說?那王母就因為牡丹花兒沒有盛開,就把它貶到洛陽,很自然的事情嘛,也很符合那王母冷酷無情的性格嘛。”李弘把神話傳說原封不動的給他龍媽講述了一遍,只是把當事人由他的龍媽,變成了王母。
至於那地名,長安跟洛陽,李弘是連換都懶得換,直接就用長安跟洛陽來敘述,畢竟,長安還有一個漢長安城不是,這樣一來,母后也就不會疑心到她自己身上。
何況這神話故事兒,也是在她登基為帝之後,才杜撰出來的,在她未登基之前,並未把牡丹逐出呢。
武媚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繼續淡淡說道:“既然那王母喜歡待在洛陽多過待在長安,那麼既然百花齊放之時,這漂亮而又高貴的牡丹未曾領旨綻放,王母會在一怒之下,把抗旨不遵的牡丹貶到她最喜歡的洛陽?這樣的邏輯合乎情理嗎?要是貶啊,就該讓天下人都不得種植、栽培牡丹才是,只是驅逐,還是自己最喜歡的都城,於情於理說不通啊。”
李弘在武媚阻止之前,飛快的摘下一朵牡丹,插在了李令月的腦門正中央,頓時原本粉雕玉琢、高貴典雅的皇家公主變成了一個傻姑娘,撲楞著的腦門正上方,一朵綻放的牡丹花兒,依然不自覺的在花叢中蹦蹦跳跳,活活的一個黃老邪的徒弟傻姑的形象。
“那是讓你欣賞的,誰讓你折她的!”武媚推搡了李弘一把,好好的牡丹花兒,非得折下來。
“母后好看嗎?”李令月配合著李弘的表演,或者是想借此機會,讓母后狠揍一頓沒事兒老喜歡捉弄她的皇兄。
“好看,你皇兄欣賞美人兒的眼光是獨樹一幟的,看看白純你還不清楚嗎?”武媚懶得理會傻姑娘的傻表情,懶懶的說道。
花匠宋單父把所有栽培的牡丹品種跟武媚介紹了個遍,聽的武媚是直點頭,加上李弘的有意無意的說這洛陽的土質更適合牡丹花兒的種植,讓武媚也不由得心動,想要更多的在洛陽培育牡丹。
人小鬼大的李令月看著母后沒有替她收拾那小兔崽子的意思,於是也開始學著她皇兄的猥瑣樣兒,在武媚沒有注意下,偷偷的折下一朵白色的牡丹花兒,悄悄的捏在手裡,然後緊緊跟在白純後面,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把那牡丹花兒綁在了白純的垂直臀 部的髮梢上。
看著自己詭計得逞,立刻得意洋洋的仰臉壞笑起來,笑的白純不明所以,李弘是莫名其妙。
武媚無奈的看了一眼李令月,再看看幫著她收拾牡丹花兒的白純,親自叫住了白純,幫白純把牡丹花兒從長長的秀髮髮梢上解下來,然後才對著李令月說道:“李令月,你知道得罪白純的下場嗎?你以後的玩具啊,可就沒有咯。”
李令月聽到母后竟然不幫自己,竟然幫白純,頓時小嘴一癟,哼道:“皇兄欺負兒臣,兒臣就欺負他的女人,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