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太厚重,他不該收,但是比鄰而居多年,兩人兄弟般的情誼還是讓他手下,順便領著兩人入內。
初生的娃兒本不該這麼早見客,但李家父子是第一個得知孩子出世的友人,所以他破例帶他們看看自己剛出生的女兒。
只是李旭淵將娃兒抱在手中時,神色微變,“世遠,她……”
明世遠勾著笑,沒說什麼,反倒是在旁的李彧炎迫不及待地想看娃娃,可是父親人高馬大,將娃兒抱得那麼高,他只能看見她被細軟緞布給包裹住。
“爹,我也要瞧——”
李旭淵想了下,在好友耳邊說了些話,隨即將孩子遞還給他。
“彧炎,該走了,爹還要再挑幾匹馬,你替爹挑幾匹,讓爹瞧瞧你的眼力好不好。”
“啊,爹,你真要讓我挑?”一聽見父親願意讓他做主挑馬,李彧炎一陣心喜,立刻壓過了想看娃兒的興致。
反正娃兒就在隔壁,想瞧,還怕沒機會嗎?
一個月後,明府大開筵席,替娃兒做滿月酒。
賓客全都是銜月城的官員和舞伶,入夜之後,酒香絲樂滿室,好不熱鬧,然而席上的李彧炎卻始終擰著濃眉。
十歲大的他面白如玉,濃眉大眼,鼻俊唇美,幾分渾然天成的傲氣凝出一股威懾霸氣,可以想見再過個十年,將會成長得多俊魅迷人。
“小主子,你不吃點東西?”身為李彧炎的隨身貼侍,褚善長得眉清目秀,比他虛長個幾歲,但身形卻比他單薄瘦小許多。
“有什麼好吃的?”他哼了聲。
從小跟著爹東南西北地跑,什麼稀奇古怪的食材沒吃過?可他不是嫌棄明府的菜色入不了他的嘴,而是他今天硬跟著爹前來,只是想看明家的小娃兒,但都過了半個時辰,卻依舊沒見到,等得他心情惡劣,不悅就擺在臉上,毫不掩飾。
“瞧,這可是醬滷蹄髈,還有燒烤珍珠丸、翠玉湯、醉蝦……”褚善介紹著,口水流得好快,教他說起話來很艱難。
李彧炎橫他一眼,快手夾了一碗菜餚,往他手上一塞。
“小主子?”褚善驚慌地捧住碗。
“吃!敢把口水滴在我身上,瞧我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可、可是、小的是不能在這筵席上用膳的……”他雖名為貼身侍從,但說穿了就是陪主子一起習武唸書的小小書童,終究是個下人,豈有跟主子同席用膳的道理?
“你的主子是誰?”黑白分明的大眼橫瞪。
“當然是你。”
“主子的命令,你敢不聽?”
褚善聞言,感動得要命。雖說小主子的個性不太好,有點高傲、有點脾氣,偶爾喜歡整他,成天還得跟著他東奔西跑,著實累人,但是小主子對待下人也好得沒話說,他能夠在千百人之中被主子挑選成小主子的貼身侍從,是他三生修來的福氣。
邊感動地想著,他邊蹲下身子,偷偷地吃。想吃東西也不能太明目張膽,讓人以為李家奴僕是沒有分寸的。這點道理他還懂。
畢竟筵席設在明府前的石板廣場上,所有人都坐在鋪上錦衾的地面,三兩列都是用膳的人,他蹲在其中,比較不明顯。
突地,李彧炎驚喜低呼,“來了!”
褚善扒著飯菜,撥空看了一眼,原來是明世遠帶著妻子、抱著女兒出場了,然而所有人的目光依舊定在舞伶柔軟的身段上,對那娃兒沒太大興趣。
但是李彧炎真正想瞧的就是那娃兒,於是他迅速起身,大步走向主位,要褚善繼續吃,不用跟上。
“明叔叔。”他喊,口氣不怎麼熱絡。
在他眼裡,明世遠是個好人,就是太過軟弱,更糟的是,常常瞧見他在跳舞。
他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