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園裡住了這麼久,以後說出去,哪裡那麼好嫁的。所以不管怎麼著都的堅持著了,要不豈不前功盡棄了。”
聽到前功盡棄,賈珍觸動心事,不由一愣。
就聽尤氏繼續說:“二太太的意思是一定要薛家大姑娘的。老太太也不鬆口,非要林家姑娘的。我看兩人就是對著耗著。
二太太想要耗倒了老太太,寶玉的親事就是她說了算的了。老太太的意思卻是耗的薛大姑娘等不得了,就別處找人家去了。”
賈珍才把心思拉回來:“你看誰有勝算?”
尤氏思量著說:“說不準。
這兩年老太太還硬朗,可是二太太也越來越控制局面了。但是我看二老爺是向著老太太的,怎麼說林姑娘是他外甥女,怎麼也比薛家姑娘滿意。
不過薛家大姑娘也真是拖不得了,這年紀真是已經晚了的。”
“既然已經晚了,也就不在乎再晚點了。已經這年歲了,再外頭找去如何能找到好的,不如捆死了寶玉倒是有希望。付出去的多,不管對錯都難放手了。”賈珍最後一句話實在是從就事論事到有感而發了。
尤氏卻說了實際的:“就是薛家這麼打算,可是老太太不鬆口,二老爺也看重林姑娘,薛大姑娘也沒辦法啊。
如此這樣,不光拖著薛大姑娘啊。老太太不鬆口,林姑娘也這麼拴著的,老爺要說親怕是也不成的。”
“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可以說的。老太太不鬆口正好,要不那邊二太太是個沒遠見的,老太太要是一鬆口,還不得趕緊把林姑娘嫁出去,管什麼人家呢。所以老太太不鬆口才好,這樣也才好選個合適的人家。
林姑娘怎麼說身上也有咱們賈家的血,我又不是那邊二太太,不會坑人家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姑娘,怎麼也得找個對林姑娘自己對咱們家都好的才行。”
尤氏對丈夫笑笑,說:“說起來,我還是覺得過去說的那柳家大爺很好,可惜老太太把事做絕了,斷斷不成了,實在可惜。”
賈珍說起來就氣憤:“是啊,柳芳襲了爵位,家裡也沒制肘的,本人也有些能量的。還有他繼母的兄長這幾年風頭正盛,怎麼也是舅甥的,怎麼也攀的上關係的。
可惜老太太偏偏擰在這上頭,非要把外孫女嫁給孫子,就是對得住女兒了。不是我們做小輩的說,光看那邊府裡貪了林家多少錢,怎麼也對不住林家姑奶奶了吧。”
賈珍當然不是傻的,和柳家一樣,林家多少家底估算也能估算個差不多,可是賈老太太給了林黛玉多少,別人不知道,賈珍能不知道,這裡頭的差值哪裡去了,賈珍又不是傻的。
尤氏分析:“應該是蓋那園子的時候,挪用了林姑娘的錢,後來也補不上了。老太太估計想的是用來林姑娘的錢,索性讓林姑娘做了孫媳婦,橫豎也還算她的。”
“哼!”賈珍冷笑:“算什麼?他們榮國府就一個寶玉?到時候不分家?難道分家的時候說,這是挪用的寶玉媳婦的,所以該歸寶玉。這話能說?
再說媳婦帶過門的嫁妝,和悄默聲挪用人家銀子一樣?要是真疼外孫女,又趕著用錢也不是不行,在林姑爺百日裡頭給寶玉和林姑娘辦了喜事,年紀小不圓房也行的。然後明說了用了媳婦多少嫁妝。
現在這算什麼?柳家親事,我看老太太不是想答應,是不敢答應。柳家也不是傻的,林家多少錢,林姑娘多少嫁妝,人家想也想得出來。可不是不敢嫁了林姑娘過去,要不差出來的財產哪裡去了?
說實話,當年我要知道那邊府裡挪用了那麼多,我也不敢說這個媒。要不丟這麼大的人,我們也跟著抬不起頭啊。當時以為那邊府里弄點就算了,怎麼有老太太盯著,大頭得給林姑娘留著。
哎!可惜外孫女終歸不如銀子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