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們太太的嫁妝裡也有這玩意,還壓箱底呢。
寶釵還是穩得住:“不過是我正好趕上雪,偏有沒穿防雪的衣服,老太太才賞了這個,寶兄弟還缺了什麼麼?!”
黛玉笑著說:“真要說起來,這衣服也就寶姐姐配的上。”黛玉也會說話了,人經歷事情就會長大,這就是成長。最怕的不是成長的痛,而是拒絕成長。
正說著;只見寶玉屋裡的小丫頭子送了猩猩氈斗篷來,又說:“大奶奶才打發人來說,下了雪;要商議明日請人作詩呢。”一語未了,只見李紈的丫頭走來請寶釵。
寶釵對黛玉說:“怕是妹妹那邊也有人去了。不如一起過去吧。”
黛玉說:“寶姐姐你們先去,我回去換件衣服就來。”
回到稻香村,紫鵑觀察黛玉,不知道黛玉見了寶釵身上老太太給的鳧靨裘,有什麼想法。
黛玉也看出來了,進屋換衣服的時候,看著沒人,黛玉說:“我還能眼皮子淺到為這不痛快不成?”
“不是東西,是這老太太怎麼突然對寶姑娘熱情起來了?”紫鵑想不透,她不可能樂觀到認為,賈老太太同意了賈赦給黛玉說的親事,那麼就要薛寶釵做自己孫媳婦了,所以突然開始對薛寶釵好起來。
黛玉還是那句:“走走看吧,想也沒用。”
等黛玉換上掐金挖雲紅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紅羽紗面白狐狸裡的鶴氅,束一條青金閃綠雙環四合如意絛;頭上罩了雪帽,就出門了。本來這事,黛玉自己去也罷了,反正大觀園就三畝半地,沒多少路。不過現在特殊時期,紫鵑還是跟上一起去。
到了李紈屋裡,眾姊妹都在那邊;都是一色大紅猩猩氈與羽毛緞斗篷;獨李紈穿一件青哆羅呢對襟褂子——她自己屋裡佔了地利不出門,自然不用避雪的衣服。邢岫煙仍是家常舊衣;並無避雪之衣,難得她居然平靜坦然。
而薛寶釵穿一件剛才那件鳧靨裘,在一片紅色的羽紗緞、猩猩氈之中顯得頗為顯眼。
不過好看是好看,可是對動物保護主義者紫鵑來說,就是一種折磨了。她實在禁不住要想:這得多少野鴨子被捕殺,才能弄這麼個東西出來?
一時史湘雲來了。穿著賈母與他的一件貂鼠腦袋面子大毛黑灰鼠裡子裡外 發燒大褂子; 頭上帶著一頂挖雲鵝黃片金裡大紅猩猩氈昭君套;又圍著大貂鼠風領。
和《紅樓夢》小說上不同,黛玉只是和寶琴說話,倒是探春看湘雲進了屋也不脫外衣,終於心領神會,笑著說: “這天,你不穿個雪褂子,偏做這打扮。”
湘雲才笑著說:“你們瞧瞧我裡頭打扮的。”一面說,一面脫了褂子。只見他裡頭穿著一件半新的靠色三鑲領袖秋香色盤金五色繡龍窄小袖掩衿銀鼠短襖; 裡面短短的一件水紅裝緞狐肷褶子;腰裡緊緊束著一條蝴蝶結子長穗五色宮絛;腳下也穿著皮小靴。
湘雲姑娘,你穿的這麼裡三層,外三層的,不熱麼?紫鵑以為賈老太太的鳧靨裘給了湘雲最喜歡的薛寶釵,史湘雲就不鬧這一處了。看來還是天真了,嫉妒和攀比,真的是人類的心底深處的劣根性,對薛寶琴會有,對薛寶釵也一樣有。
然後不過是李紈主持,大家湊份子開詩社,“你們每人一兩銀子就夠了;五個不算外;咱們裡頭二丫頭,四丫頭也不算;你們四分子送了來;我包總五六兩銀子也儘夠了。”
李紈果然擅長過日子,四個一人一兩,就是四兩,自己加上一兩,正好五兩,儘夠了,不會為這貼出去,也不會自己一毛不拔讓人嗤笑,大家一樣,誰也說不上什麼。五兩銀子就能讓這些小姐少爺們揮霍一日,也算節省了。
然後就是《紅樓夢》小說上的大觀園燒烤節目了。紫鵑始終不明白,侯門千金的史湘雲從哪裡學會的這樣生猛的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