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就微笑說:“我說你這小姑子做的真好,還沒過門就處處想著你嫂子了。潘家姑娘真是個有福氣的。”
薛寶琴就在林黛玉身邊坐下,說:“我父親去世了,母親有這樣了。我要去了人家家,就剩我哥哥一個人,如果有個貼心的嫂子在他身邊,我就放心了。”
“這潘姑娘的哥哥都做了進士,姨媽應該也沒有理由不同意了吧?你就可以放心了。”林黛玉想這潘家兄長登科,潘家再清寒,薛家再有錢,士農工商,人家的地位也比薛家高了,薛姨媽還能挑什麼理啊?
誰知這麼一說,薛寶琴的笑容就沒了:“話說應該是這樣。可是我覺得沒這麼容易。我伯母不是個容易放棄的人,她認定的事,不管好壞都不肯改變的。”
這倒是,為了把薛寶釵嫁給賈寶玉,她堅守賈府不走的種種,足以證明薛寶琴所言不虛。
林黛玉想了想,說“雪雁你到門口做針線去,我有些話和琴妹妹說的。”雪雁就拿了針線匣子出去了。
紫鵑趕緊到視窗看看外頭沒人,關上窗戶。
林黛玉才對寶琴說:“這老太太和王舅太爺都是看重士人的,可惜舅舅不在,他最欣賞自己讀書科考出來的了。你不如從這邊找找機會。上次姨媽想要定下刑大妹妹的時候,不是先找了老太太,讓老太太和大太太說的麼?
你也可以試試這樣的辦法啊。反正你跟著老太太住著,找個沒人的時候說了,就是老太太不喜歡,也沒人知道啊,也不妨礙什麼的。
真要說起來,這樣的親事,老太太是願意管的,就怕姨媽之前和老太太說過什麼。”
前一段薛姨媽一口咬定人家潘家姑娘潘芳草和薛蝌兩情相悅是行為不端。說什麼我不是喜富厭貧,可是這姑娘的品行不可靠啊,我也是為了侄子好啊,諸如此類的,沒少在賈老太太,王夫人等人面前唸叨。
說人家姑娘行為不端,也不看看她把女兒放在表弟不遠處單獨住著,半夜裡還去表弟房裡串門的事,倒是誰行為不端啊?起碼人家潘芳草和薛蝌接觸的時候都是白天吧?人家一直和親哥哥一起住吧?真是丈八的燈臺照的見別人照不見自己。
當然這話林黛玉不好說,總的留個面子,薛寶琴也一樣。不明說但是誰也不傻。
現在說起來這個來,薛寶琴嘆口氣:“我也怕老太太先入為主,以為我伯母倒是閱歷深,我們不過被那潘家騙了的——這是我伯母總在老太太跟前說的。”
林黛玉就說:“既然這樣你也得說啊,說了總會好些吧。我聽紫鵑回來說潘家還是很好的啊,可惜這個不能說。你說些其他的有說服力的。”
“你說我們家,說是皇商,我們也是二房了,說起來什麼也沒有了,就是個商人家。有些錢,可是連父母都沒的依靠了,不過這樣的條件。
人家家雖然不富裕,但是也不是活不下去的,正經的耕讀人家,不比我們清貴啊?別說人家現在出了進士,就是原來也不是配不起我們的。難道還非得要找個有嫁妝的老親家才叫匹配?
何況要是這樣也罷了。我不是說刑姐姐不好,可是刑家也是個素簡人家啊,論起來還不如潘家。當然對我伯母來說比潘家好。
人家潘家雖然寒素,但是人家也有骨氣的,上次紫鵑看見了她們投宿的地方。人家都是用人家自己的銀子,寧可苦點,也沒要收別人的資助的。
這樣的人家,怎麼能侮辱人家行為不端啊?我哥哥說那潘家姑娘都沒單獨和他一起說過話的。”
林黛玉聽了就說:“這些話說給老太太,不能只姨媽一個人說了,你不說,別人也不知道啊。”
薛寶琴點頭:“我知道。”兩人說了一時其他的話。
等薛寶琴告辭離開的時候,紫鵑送她出去,到了門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