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奔靈丘縣城方向。
路上,吳秋遇問:“師父,咱們為什麼急著下山啊?”濟蒼生笑道:“臭小子,你都問了幾遍了。等咱們到了莫家灣,你就知道了。”
師父越是不說,吳秋遇心中便越是好奇,只盼著趕緊走到師父所說的莫家灣。於是他一路搶在前面,跑跑停停,不住地回頭催促:“師父,快走啊。”
時值春夏之交,田野綠意昂然。遠遠可以望見一處村落。濟蒼生指著那裡說道:“那就是莫家灣。”
莫家灣在太白山和靈丘縣城之間。這裡的屋舍多數已經坍塌譭棄,遠遠看著就沒有人氣。唯獨那片廢墟之外,另有一座建築,四周圍著矮牆,倒還完整。
吳秋遇率先跑過去,站在門前,抬頭看了看門口上方掛著的“感生祠”牌匾,回頭問道:“師父,村裡好像沒有住戶,怎麼會有一個……感生祠?感生祠是幹什麼的?”
濟蒼生也走了上來,說道:“這裡本來也不是個村莊。當年十幾戶人家結夥逃難,臨時在這裡搭了茅屋草舍,住了下來。後來戰亂結束,人們都回了原籍,這裡就廢了。他們慶幸在亂世之中全家能夠活命,就一起出錢修了這感生祠。”
大門虛掩著,輕輕一推就開了。濟蒼生邁步走進院子,大聲叫道:“鄔老二,出來了。怎麼大白天的關著門?”吳秋遇暗自驚訝,聽著好像師父在這裡還有熟人。
不見有人應聲,濟蒼生罵道:“躲在哪裡,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吳秋遇四下看了看,說:“師父,這裡好像沒人。”
濟蒼生示意他原地站住,便暗自提了內力在掌上,邁步朝屋門走去。吳秋遇站在那裡,看著師父進了屋子,不知會發生何事。
忽聽濟蒼生在屋中驚叫:“鄔老二!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你醒醒!”吳秋遇急忙奔入屋中。
只見一人橫躺在地上,臉色煞白,沒有血色,眼上裹著一條黑布。濟蒼生將那人扶起來,靠在腿上,在他前胸後背推拿起來。吳秋遇在一旁愣愣地看著,覺得那個人好像已經死了。
過了良久,那個人漸漸有了呼吸。濟蒼生給他喂入一顆藥丸。吳秋遇急忙從桌上的破茶壺裡倒了一碗水,遞過去。濟蒼生在碗邊聞了聞,不覺有異,這才給那人灌入嘴裡。那人似是嗆著了,咳了兩聲,還噴出一點血來。
濟蒼生問道:“鄔老二,你怎麼樣?”那個人原來叫鄔老二,聽見濟蒼生說話,喘了幾口氣,緩緩說道:“濟大夫,我終於等到你了。”濟蒼生道:“是我,我來了。我收到了你發的訊號。”
鄔老二顫抖著把手伸進懷裡,要掏什麼東西,卻沒有足夠的力氣,肩膀便沉了下去。濟蒼生問道:“你有東西要給我。”鄔老二輕輕點了點頭。濟蒼生將手伸入他懷裡,順著他的手摸去,拿出一張道士做法用的黃符。
濟蒼生將黃符展開一看,上面用血跡寫著八個字:雌雄雙怪,賀蘭映雪。
“賀蘭映雪?”濟蒼生心頭一動,望著鄔老二問道,“你是想告訴我,賀蘭映雪最近又出現了?”
鄔老二又點了點頭,微喘著,斷斷續續地說道:“前些天西去……無意間聽說……雌雄雙怪……尋醫……肯拿賀蘭映雪……交換,啊……我想……濟大夫……一定可以……我……我便發了訊號……”
濟蒼生激動地握住他的手,說道:“我收到了。可是你……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告訴我,是誰下的毒手?”鄔老二搖了搖頭,嘆道:“我不知道……剛發了訊號……沒多久……他們就來了……他們……像是知道……我的底細,呃……他們逼問……逼問我……濟先生的下落……我……我沒有說……他們就……啊……我的雙眼……兩腿……都……”濟蒼生看了看他蒙著黑布的臉和斷了的雙腿,心頭一陣痠痛,緊抓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