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哥哥都是一廂情願,明明知道秋遇公子和如夢姐姐是一對,人家兩情相悅,而且已經定了親,我們還硬要拆散他們,千方百計地阻礙他們見面。最後,他們到底沒能走到一起。我和哥哥這是不是在作孽呀?現在如夢姐姐有了秋遇哥哥的骨血……如夢姐姐怎麼會懷孕呢?一定是在漁陽客棧,邵九佳給他們下藥的那一次,他們……他們已經定了親,早晚是一家人,而且是被人暗中下藥,身不由己,提前洞房那也沒什麼。算起來,如夢姐姐已經有幾個月的身孕了,應該來年就會生了。這樣也好,秋遇公子總算是有後了。秋遇公子……都是我不好,非要想著和你在一起,結果,反倒害了你!我現在好後悔呀,秋遇公子,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如夢姐姐!”想到這裡,曾婉兒眼角流下了淚水,捂著臉小聲哭泣起來。
曾可以練功走火,幸虧被曾梓圖及時發現救治,才保得性命。他休息了一陣,感覺身上沒有那麼難受了,可是一想到柳如夢的身孕,就又覺得胸悶難當。他站起身,開啟房門,呼吸了幾口外面的空氣,又往柳如夢的房間看了兩眼,決定出去走走。
他誰也沒叫,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不知不覺就出了百花洲,來到金山寺附近。抬頭看到金山寺的山門,他不禁猶豫了一下:“怎麼走到這裡來了?上次如夢說,法海和尚故意拆散人家姻緣不是好人。那我和妹妹也曾千方百計地阻撓如夢和吳秋遇團聚,害得他們生離死別,最終不能走到一起,不是也和法海一樣嗎?”想到這裡,他停下腳步,望著金山寺的山門發呆。
這時有兩個人迎面走來。其中一個興奮地說道:“苦海禪師果然道行高深,三言兩語就把我心中的謎團給解了。這一趟沒有白來!”另一個人得意地說道:“那當然了,不然愚兄怎麼會帶你來這裡找他請教?”“多謝兄長。”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與曾可以擦肩而過。曾可以心中一動:“今天無意走到這裡,也許是天意。如果金山寺的苦海禪師真如他們所說,可以為人指點迷津,我何不去找苦海禪師請教,說不定可以化解心中的煩惱。”想到這裡,他快步往金山寺走去。
進入山門,穿過天王殿,站在大雄寶殿前面左右張望,看到大殿兩側的廂房。攔住一個小和尚,詢問苦海禪師接待施主的地方。小和尚直接帶他去了方丈室。看來苦海禪師倒是位樂意見人的和尚。
曾可以上前給苦海禪師行禮。苦海禪師先招呼他坐下,然後開口問道:“施主不是本地口音,來找老衲所為何事?”曾可以說:“聽聞大師道行高深,頗有見識,我特意前來求教。”苦海禪師道:“施主有何疑問?不妨說來聽聽。”這老和尚倒一點也不謙虛。
曾可以還不能斷定他是否真有見識,有意先試探一下,於是問道:“聽說金山寺曾經有位法海大師,親自了結了杭州許仙與白娘子的一段孽緣。不知大師對此事有何評論?”說完,他緊緊盯著老和尚,仔細觀察他的反應。苦海禪師微微一笑:“此係訛傳故事,老衲沒有評論。”曾可以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不禁稍稍一愣:“這件事世代相傳,天下皆知,怎麼大師說是訛傳?莫非大師要為金山寺護短?”苦海禪師大笑了一陣,笑著說道:“老衲是出家人,四大皆空,六根清淨,哪裡有什麼短可以護?”見曾可以仍然不信,便試著問道:“施主想不想聽老衲說說法海禪師的故事?”曾可以說:“也好。晚生願聞其詳。”
苦海禪師從頭說道:“唐朝有位名相,名叫裴休,出身名宦之門,世代禮佛,還捐建了溈山的密印寺。當時一位皇子身染惡疾,看遍名醫皆未奏效。裴休身為宰相,便送自己的兒子代皇子出家,拜密印寺住持靈佑禪師為師。靈佑禪師為其子賜號‘法海’,這便是後來的法海禪師。”曾可以心中暗想,沒想到那個法海和尚竟然有如此顯赫的出身,難怪他不食人間煙火。
苦海禪師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