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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上官看著聖耀手臂上的切口內,細微的血管與神經在血水中慢慢接合,聖耀看著深可見骨的傷口一陣暈眩想吐,卻又痛的神智清明。

“厲害。”上官張大嘴巴,看著聖耀的手臂在三分鐘內慢慢回覆原樣。

聖耀擦著額上的汗水,臉上的肌肉都揪在一起。

“挪。”上官斷折的手努力從抽屜裡翻出一把掌心雷手槍,將手槍交給嘴唇蒼白的聖耀,說:“還要再快。”

聖耀咬著嘴唇,拿著沉甸甸的掌心雷,將枕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閉上眼睛。

“咻!”

聖耀花了九個小時,用各種可以拿到的器具傷害自己,刀子、玻璃、手槍、桌腳,在身上又戳又刺又開槍的,但不管傷口多麼嚴重,聖耀恢復原樣的速度越來越快,兇命的力量正逐漸因痛苦的訓練而甦醒。

但在第四個鐘頭來到時,聖耀在腹部猛刺的一刀令他痛得幾乎把自己的拳頭咬碎,然而跑出來的腸子卻遲遲不逆流回肚子裡,裂開的肚子也合攏得非常緩慢,聖耀激烈地在地上打滾,腦袋霹哩趴啦搥著,直到上官著急地將兩包血漿撕開,濃稠的血液流進聖耀的喉嚨裡,聖耀才勉強安靜下來,尿水潺潺。

血液的魔力舒活了聖耀衰微的血管,兇命奇異的力量重新復活,硬是將被刀子扯出的肚腸拉回,敞開的肚子像含羞草般迅速閉合。

而上官在聖耀“自殺”的危機解除後,便疲憊地躺在怪力王身旁睡著,任由聖耀一邊用頭敲著魚缸,一邊繼續用圓規把大腿剖開。

大腿剖開,再來是把碎玻璃留在大腿裡、留在肚子裡、插進小腿裡,看著碎玻璃被肌肉組織包圍,慢慢消融成自己身體的一部份。痛苦的一部份。

聖耀也不大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瘋狂凌虐自己,因為兇命並未將痛覺抽出他的身體,只是給予他驚人的再生能力,讓他無論如何都能從閻羅王的鬼門關前飛回。

是因為聖耀想在短短十天內鍛煉出足以營救出阿海與螳螂的“能力”?一開始也許是的。

但,當聖耀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拋棄害怕痛苦的心理,拿著刀子瘋狂往胸口上刺下六刀後,他在殷紅的鏡子前看著鬼魅般的自己,先是發呆、哽咽、顫抖、然後在稀爛的傷口復原後,終於號啕大哭。

號啕大哭中,聖耀手中的刀已切斷自己的喉嚨,鮮血滂沱瀉下,聖耀陷入意識模糊、無法呼吸的抽蓄時,聖耀竟有種解脫的舒坦,好象一條百年來全身插滿漁鎗的大鯨魚終於可以沉入海底,變成小魚小蝦的餐點那般自由自在。

直到。

直到成千上萬的漁鎗再度將大鯨魚拔向海面。

聖耀看著鏡中的血人,一個承受再多痛苦都無法將自己推向死亡深淵的血人。

“怪物!”聖耀大叫,悲憤得難以自己,一頭將鏡子撞碎。

變成吸血鬼後的聖耀,或許由於第一次接觸到的同類便是上官一行人,所以並未對吸血鬼的異種身分感到特別的恐懼與極端排斥,唯一支援他建立臥底意識的,只有稀薄空虛的使命感、與父仇不共戴天的情結。也許聖耀自己還沒發覺,在他的深層心底,他根本未曾真正臥底過。

但現在的聖耀,這個無法被殺死、也無法殺死自己的“東西”,已經不是吸血鬼了,而是一頭“怪物”。真正的怪物。

這種瀕死復生的能力或許是聖耀現在極為需要的,但,聖耀已自溺於“掙扎在沒有邊際的邊際的無助感”中。

上官隆隆的鼾聲中,聖耀趴在地上滴滴答答敲頭,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這就是你嗎?這就是你的執著嗎?”聖耀在血泊裡舔舐自己的血,看著血裡哀傷的眼神。

遠離死神鐮刀最遠的男孩,卻讓至親好友與死神靠得最近,這個男孩的眼神擁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