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放棄特洛依計劃換取和平?”安分尼陷入沉思。
一個坐在安分尼上將左手邊、穿著黑色西裝的女人搖搖頭,說:“國防部並沒有這樣的許可權,如果要進行這樣的談判,至少必須請示總統。”
女人是秘警的隨艦代表之一,位階不高,卻是個通曉局勢的法令專家。
“依照社會的現況,特洛依計劃中最重要的公民疫苗法案,根本不可能在國會表決透過。現在提前夭折,也不失為解決問題的辦法。”金髮軍官慢條斯理道:“總統如果想競選連任,就不會在這個法案上堅持。”
“小子,我們是在打仗!不是在選舉!”馬克維奇不滿,怒氣騰騰。
“……不,海因斯說的有道理。”安分尼長長地吐了口氣,看著螢幕裡的老搭檔多尼茲。
“特洛依計劃已經秘密進行了三十一年,關鍵的類銀研究還是無法突破,人類的身體根本不可能適應血液的重組。我的朋友,請想想實驗室已經犧牲多少自願者跟街頭流浪漢的生命?特洛依計劃本來就是瘋狂的……我們軍人沒有必要為這樣瘋狂的構想賣命,所有的美國人,全世界所有的人類,都沒有必要為此負擔風險。”多尼茲終於說出心中的話。
金髮軍官,海因斯,輕輕點頭附和。
馬可維奇上將也噤聲了。他只是立場堅定,但心底也不認同特洛依計劃的可行性。就算類銀的終極完成型出爐,要他在手臂上施打區區零點一毫升的類銀液,馬可維奇死也不願意。
改變了血液的構成方式,倒底還算不算個“人”?或者,倒底還算不算上帝構想中的“人”?這樣胡亂拼湊的“人”進得了天國的大門嗎?”身為忠實天主教徒的馬可維奇很懷疑。寧願被吸血鬼咬死,他也不願意扭曲信仰。就像兩千片拼圖板,就只能有一種完成的方式。
漸漸地,在靜默中,似乎有某種默契正在視訊會議的螢幕中發酵。
“交給我們Z組織談判,戰爭就可以避免。”海因斯彬彬有禮地開口,衣領的Z字閃閃發亮。
黑色套裝的女子霍然起身,一臉堅定:“請讓我請示總統。”
安分尼點點頭,如釋重負說:“當然。”
此時,通訊士官重重按住蓋住半顆腦袋的耳機,調整著面前的頻率接收器,朗聲說道:“報告,對方武藏丸上的牙丸千軍求見。”
牙丸千軍!
安分尼看了看秘警部派來的女子一眼,頓了頓,說:“讓他來吧。”
2
一臺沒有任何武裝的黑色直升機,慢慢降落在尼米茲航母的甲板上。
直升機上除了駕駛,就只有牙丸千軍一個垂垂老矣的吸血鬼。
牙丸千軍手持一把畫著雀鳥的紙扇,身穿傳統的紫色和服,前額都禿光了,只剩後腦勺上一大束純白髮亮的長髮,走起路來有嚴重的駝背,令原本高大的身材萎縮了不少。
“有勞了。”有別於牙丸氏給人超武鬥派的印象,牙丸千軍倒像個慈祥的鄰家老人,精神奕奕笑著與在甲板上戒備的陸戰隊隊員打招呼,跟著迎機計程車官進入甲板底的通道。
簡單的臨時會議室,安分尼上將並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老態龍鍾地踱步。安分尼上將身旁俱是最兇悍果敢的陸戰隊員,視死如歸的氣勢,毫不掩飾握在掌底的銀刀。
會議室中央是塊巨大的、以“銑”纖維特製的強化玻璃相隔,防止暗殺的情況發生。
這樣的安排是有必要的。牙丸千軍不僅是二戰名將山本五十六的軍法導師,年輕時更是號稱“鬼殺神”的可怕武鬥家。即使現在的他已垂垂老矣了,但不代表危險隨著歲月而沉澱流逝。強化玻璃的安置,或許也是一種表達敬意的方式?
會議室的門開啟,赫赫有名的牙丸千軍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