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不過五歲,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心底有個聲音在歇斯底里地尖叫,想趕緊逃開,雙腿卻彷彿灌了鉛,無法挪動一步。
他就僵在原地,觀摩那對男女骯髒的行徑,眼睜睜看著陪伴他熬過孤獨和害怕的泰迪熊被男人大笑著弄上汙穢的濁液。
空氣裡是難聞的味道, 而他只能怔怔看著,對此無能為力。
……
這樣混亂的生活持續到他上小學的那年。
約定在老宅生活了整整六年的夫妻,終於給老爺子成功營造出感情穩定家庭和睦的假象,順利分到了薄氏股份後,二人沒有留戀地離去,偌大的老宅只剩他和保姆兩個人。
雖然那對夫妻並未給他留下任何美好的記憶,但那是他的親生父母,是年幼的他僅存的依靠,所以即便只帶給他傷害,他也盼望他們能回來。
窗外滂沱的雨,將落地窗沖刷出斑駁水跡。
他趴在窗臺前,模糊的視線深處,只有朦朧的水霧。
他問保姆父母什麼時候回來,保姆欲言又止地看了他片刻,然後抱來一大罐糖果,告訴他,吃完了父母就會回來。
後來他才明白,那不過是同情心驅使下善意的謊言。
糖吃完了一罐又一罐,那對夫妻再沒回過這個家,僅每年春節會帶他上老爺子家中演一場慈父慈母的戲,年夜過後,又是他獨守老宅的孤獨生活。
轉眼又是6年,他漸漸長大,對父母徹底沒了期待,卻戒不掉吃糖的習慣。
總覺得,唇齒間溢滿甜味,就真的能夠抵抗一切苦澀。
而現在……
他俯身,輕輕吻過妻子的額角。
仍在酣睡的女人閉著眼睛,嘟囔著蜷進他懷裡,如此依賴的姿態,使他喉嚨裡一瞬間就染滿甜蜜——可比糖,美味多了。
雖說彭文迪企圖放火燒死全班,製造他意外死亡的假象,以此取悅他的商業競爭對手,走出人頭地的捷徑。
但其實,他心裡說不出的慶幸。
那場大火,對有些人來說是災難,對有些人來說卻是救贖。
其實上一世,對於未來他沒有過多的期待,只是順理成章地畢業、接手公司,枯燥而乏味地活著。
重生回到高三的那一天,他看見早已死了8年的女孩站在講臺上歡呼雀躍,忍不住生出惡作劇的心理,強行霸佔了她的鄰座,使她和男神失之交臂。
到底是個小姑娘,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卻又忌憚他校霸的身份,敢怒不敢言,只是偷偷朝他翻了好幾個白眼。
嘿!他好心救她,倒惹了她的厭。
算了,26歲的成年人不跟小姑娘計較……
他大度,沒想小姑娘更大度,在他肚子餓的時候,竟然不計前嫌把課間餐讓給他——再普通不過的八寶粥,卻將空洞的心填補了一角。
也許就是從那時起,強行拉開她和季遠的原因,從單純想救她,慢慢變成了想獨佔她。
所以,當看到季遠和她擁抱在雪裡時,他整個人腦中嗡然炸響,幾乎是一瞬間就衝去了街對面,對著季遠的告白反唇相譏。
那一刻的他慌亂異常。
雖然老爺子給他取名為耀光,但他過去26年的生活裡從未有過光。
直到這一世,陰差陽錯和結夏有了交集——她成為了他的光。
在黑暗中煎熬了太久,又怎麼捨得將她拱手相讓?
說他霸道也好,無賴也罷,喜歡的人,就像手裡的糖果,要吞進肚子裡才算徹底擁有。
所以無論是表白還是求婚,他都豁出臉面,將無賴詮釋到極致。
好在,她也是喜歡他的。
無論是上一世的怦然心動,還是這一世的日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