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想呼救,但我越是掙扎,血就流得越快。我不敢動,趴在地上,被血染濕半邊臉。
我好害怕,祈禱著有人能快點發現我,很快有腳步聲傳來,我欣喜若狂,卻不是救我的人……
是、是剛才的人,我餘光瞥見他帶了黑色口罩、鴨舌帽蓋得很低,根本看不到五官。
我想求饒,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擰開油桶就往我身上澆……
太、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不要再問我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沒看到他的臉,就算看到我也不一定認得出他是誰,畢業那麼多年,誰還可能保持18歲的模樣?」
是個男人嗎……?
薄耀光抬手捏了捏眉心,如果放火的人就在他們班,那最該懷疑的人便是陳雪,當時沈臨風剛和她說了分手,她正處於情緒激動的時候,很可能趁此機會報復。
但經過上星期的調查,他發現陳雪似乎不是重生者,否則面對傷害過自己的前男友不可能表現得那麼平靜。
再加上戴婷的說辭,最後那點懷疑也全部打消。
那到底,是誰……
……
到了週二,造謠一事依然是熱門話題。
名不見經傳的結夏徹底出名,來學校的路上有許多不認識的人跑過來跟她說:「學姐加油!不要被那種垃圾打倒!」
也有人跑來道歉:「學姐對不起,之前不瞭解情況,還跟著在網上罵你,心裡覺得愧疚,所以必須要來跟你道個歉才能安心。」
結夏心裡陰霾掃盡,這世上還是好人居多嘛!
不知道為何,想第一時間把這些事告訴薄耀光,便加快腳步來到教室,薄耀光的座位上卻空無一人。
應該還在路上吧……
還有八分鐘才打鈴,結夏把作業交上去後,按耐住情緒等他。
抽屜裡放著五顏六色的糖果,結夏拿了一顆出來,攤在掌心,凝視間露出微笑。
她剝開糖紙,西瓜軟糖輾轉齒間,好似嘗到了獨屬於夏天的味道,那樣的甜。
她翹著唇角,想到薄耀光昨天的臭屁樣,聳著肩膀偷笑,不經意地抬眸,發現斜上方的季遠正壓著眉看她,心裡一咯噔,險些噎住。
她慌忙收了笑,腦袋埋低到書頁上,心撲通直跳。
自從道謝被拒後,每次面對季遠她都慌亂得想要立刻逃開,也許是因為難堪,也許是因為還沒從失戀的陰影裡走出來。
畢竟是喜歡了一年多的人,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會被他左右情緒。
須臾,頭頂響起季遠溫潤的聲音,原來是和後桌的葉寧討論難題,不是在看她。
結夏鬆口氣,定了定神,翻出草稿本開始默寫古詩詞。
隔了一個過道坐著的葉寧,對著那道題端詳半晌,心裡黑人臉的表情包已經迴圈播放了八百遍,但表面卻維持著鎮定。
他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鏡,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這道題呢,它雖然是高一的題,但你別看它只是高一的題就覺得它簡單,不然怎麼連身為學霸的你都需要跟人討論呢?唔……我覺得吧,你這個解法雖然可能很標準,但不排除錯誤的可能。」
他左手抱著右胳膊,屈指放在唇瓣上,沉吟片刻後,鏡片暗光一閃,忽然扭頭朝向結夏,猝不及防的一句,「不如我們來問問結夏,看看她有沒有什麼新思路。」
「啊?」突然被點名結夏一臉錯愕地抬頭,西瓜軟糖咕咚一聲嚥下去,結結巴巴問,「什、什麼?」
葉寧推了推眼鏡,飛快地把高一習題冊扯到結夏面前,指著季遠問他的那一道,不甚積極地說,「這道題,你有什麼見解?」
季遠不滿地瞪葉寧:「你問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