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白色已經成了應天府的主色調。
深冬如期而至,潮溼的冷氣隨著呼吸衝入鼻腔,體質差些的漢子都得打個冷顫。
“哎呀,你這孩子怎麼毛手毛腳的,連個對聯都貼不好,下來,我自己貼。”
“爹你快得了吧,還當自己是年輕小夥子呢?”
“嘿,你這臭小子!”
今日正是年節,一戶戶人家都是貼上了對聯,早早掛上了紅燈,這也是應天府一年中最熱鬧的日子。
雪地上一群稚童被棉襖裹得像一個皮球,唱著新年相關的童謠。
“哈!”
朱橚往手心撥出一口熱氣,雖然以他的體質如今就是光著膀子在這雪地中也不會覺得多冷,但搓搓手、哈口氣,在這新年好像也會讓心更暖幾分。
他是在回宮的路上,這個日子也就他一個皇子能在宮外晃悠。
平日摳搜搜,恨不得把一個銅板掰成兩半來提升民生的老朱在今日也難得的請了最好的煙火師傅。
在這辭舊迎新的日子,大明普天同慶。
砰~
朱橚感覺自己的小腿被撞了一下。
他低頭看去,發現一個三四歲的稚童正抬頭望著他。
小傢伙整個腦袋埋在虎頭帽裡,圓溜溜的大眼睛很可愛。
被凍的通紅的小鼻子,抽動了一下,又看向地上的糖葫蘆,眼淚頓時啪嗒啪嗒掉下。
“對不起,大人。小孩子不懂事,衝撞了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衣服我們賠,一定賠。”
朱橚伸出想要揉揉小孩腦袋的手停在了空中。
身前一婦人抱著孩子跪在地上,一個勁的賠著不是。
婦人的身子一直在顫抖,但她依舊死死的護著孩子。
雖然朱橚穿著便服,但婦人還是可以看出這一身衣服的華貴。
眼前的少年人指不定是哪家的大公子。
婦人這是以為朱橚伸出的手是要打這孩子了。
朱橚看了眼衣服下襬的糖漬,蹲下身去。
嚎啕的孩子停下了哭聲,大眼睛好奇看著這個哥哥。
只見朱橚從紙袋中拿出一支糖葫蘆。
破涕為笑的孩子咿呀咿呀的接過朱橚手中的糖葫蘆。
“糖葫蘆被哥哥的衣服吃了,哥哥還你一個百姓不用再見到官紳如此戰戰兢兢的大明怎麼樣?”
“這支糖葫蘆就當做還你的利息。”
朱橚說了句孩子不明所以的話,輕輕點了下他的鼻尖便走了。
哪怕是在老朱治下,官紳欺壓的可怕仍是已經深入百姓的骨髓,百姓們活的居然如此的謹小慎微。
朱橚還沒到乾清宮便一路遇到一隊隊忙碌的宮女太監們,整個大內已經被灑掃乾淨。
乾清宮門前已經擺好了各種鰲山燈,花炮聲也是一直沒有停歇過。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當朱橚到時,四哥朱棣以及一眾皇子公主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這也是一年到頭難得可以湊齊所有人的團圓飯,相互拜年恭賀後,朱棣擠出人群,走了過來。
“五弟,你這小子可以啊,前些日子聽說徐叔湯叔他們差點為你淘汰下來的兵打起來。”
“而且讓咱多了好些個弟妹!”
朱橚看到周圍幾個公主都是豎起耳朵,趕忙捂住了四哥的嘴。
好傢伙,這要讓四哥再說下去,被自己這些姐姐妹妹聽到再編排一番,這事指不定又會變成什麼版本。
二人找了個人少的角落聊了一會,說的無非就是幾日後的百兵演武、夜衛營、烈火營這些事。
不過從朱棣的反應,朱橚發現朱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