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目標....為什麼不能接受我呢?”
她語氣中帶著懇切,就好像一個人對下一場數學考試徹夜未眠千算萬算,能壓的題都壓上,結果臨時通知考物理,前功盡棄。
那般突兀,令人不適。
“你從哪聽說的我和藹友善的?”
葉列娜冷笑出聲,理了理自己純白的長髮,淡然地盯著黎。
顧星文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想當初他和葉列娜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娘們可是大殺四方後來還準備對人嚴刑拷打的,和友善沾不上邊吧?
黎聽罷不由一愣。
人總是對沒有真正接觸過的人或者事物帶有濾鏡,正是因為看不到真實下的骯髒,所以在他們心中總是美好純潔的。
就比如那些自己土生土長集團都混不好,妄想到其他集團就能發跡的人,當然不是指黎這種。
但即便如她也帶上了濾鏡,不該有的聖母濾鏡。
“你是不是以為我領導他們反抗,就等於我是對一切人好,友善和藹的人了?”
葉列娜垂眸,冰藍色的眸中被投下無法化開的陰霾。
“小姑娘,你知道嗎?”
“什麼?”黎微愣。
“在反抗軍建立之初,你口中的這種人確實存在,而且就在我的身邊。”
那時候全球反抗軍大崛起,雖然都沒什麼本錢甚至被定義為不合法的民間組織,但怎奈何呼聲太高勢頭太大,全球幾乎三成二的人都支援,連集團都只能暫避其鋒芒。
就好像一對年輕人剛剛組建的家庭,雖然身有負債一貧如洗,但精神總是飽滿的,充滿希望的。
——還未被生活中的柴米油鹽,滿地雞毛所洗禮的。
那時候葉列娜和伊萬身旁跟隨了很多人,男女老少身份各有不同,其中有一個人令她印象深刻,連現在都忘不了那張臉。
那是一位聽說反抗軍訊息特意從富人區跑來的女大學生,相貌姣好品學兼優,為了自由崛起甚至可以拋頭顱灑熱血,說話輕聲細語很有教養,在眾人眼中幾乎就是一位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人。
女大學生完全不怕苦,對於貧民區的環境絲毫沒有怨言,對待每一個傷者也盡心盡力。
直到有一天。
“這次剿滅行動傷亡很大,不過還算有收穫...算是慘勝。”
“戰損比多少?”
“.....3:1,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我們的人沒經歷過什麼系統訓練,能換掉一個集團軍很划算。”
那時的葉列娜點點頭,剛想說什麼,又被趕過來的下屬打斷了思路。
“首領,集團軍那邊還有一個倖存者,您看怎麼處理?”
他們一行人在看到那個倖存下來的集團軍的時候,眼中都露出一絲不忍。
那是一個看上去二十剛出頭的小夥子,幾乎和女大學生差不多一邊大,年輕俊秀的面上滿是痛苦之色。
他的手臂斷了一條,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觸目驚心,正在不斷往外流著血,看上去悽慘異常,再不止血估計很快就要沒命。
他雙目緊閉,手中還死死抓著一張和自己和中年女人的照片,嘴中斷斷續續地呢喃。
“媽媽...對不起...”
“媽媽,我好想你...我好疼...”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