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烏緞般的長髮,將周身的氣質斂得如月色般寧靜清遠,這樣沉靜淡漠的風華,宛若遺世獨立,帶著一種不屬於紅塵的超然,是他從未見過的,他見慣了風華的張揚,風華的肆意,風華的恃才放曠,乍一見,竟有種心被狠擰了一把的錯覺。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甚至有些牴觸。
“怎麼,打算坦白了?”他出聲,打斷了正思索的風華。
風華微微一愣,回過神來,發現胤禛已經醒了,只是,坦白?坦白什麼?
她轉過身,倒讓胤禛微微吃了一驚,映入眼簾的是一頭濃密烏黑的長髮,壓根沒有剃髮,額頭甚至還有一個柔柔的美人尖,將那張過於炫美華麗的臉修襯得添了幾絲柔和溫潤的氣質,恍若天人,雖然半月形頭的風華也十分俊美出眾,可終究不及滿頭青絲襯托出的那份華美無暇,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對方冷靜地靠在床頭,眼中時不時地閃過疑惑,等待自己的回答,她也明白了,是啊,那麼多古怪的地方,他又怎麼可能真的大而化之?如果他平時表現得如同對她這般外緊內松,恐怕十條命也不夠他揮霍的,他並不是不曾懷疑她,只是在等她自己開口而已,想到這裡,風華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只能揚了揚唇角,做了個無奈的苦笑表情。
“原本是不太想說的,太麻煩了,可現在這情況,不得不說啊!”
風華也想通了,以後還要長期和這人打交道,不交點底就想讓人回報以毫無理由的信任,可能嘛?
“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你要先喝口水嗎?”風華想了半天,就想出這麼一句來,笨嘴拙舌的,遠不如平時機變。
胤禛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臉上依然面無表情,靜靜地看著風華。
不一會兒,風華就招架不住,在這種目光下繳械投降了。
“罷了罷了,我重頭說起還不行麼?”風華皺著精緻的五官,思考著如何起頭,表情一生動,便彷彿從天人變成凡人了,喜怒哀樂樣樣不缺。
胤禛忽然抬起手,朝風華擺了擺,“過來。”說著拍了拍距離自己不到兩尺的床邊,意圖很明顯。
風華無語地走過去,順從地坐在了床邊,胤禛默默地在她頭上、身上打量,打量得人心頭髮毛,最後把目光盯在發上,忽然伸手摸向那比絲緞還要光滑的烏髮,修長而骨節分明的五指微張,從髮根處捋了下來,一路到底,確定那不是假的,這才滿意地恢復了神色,往床頭一靠,又是八風不動的架勢。
風華目瞪口呆,眼睜睜地看著某無比淡定的男人,嘴角直抽——四爺,您確定您這行為符合您的正派形象麼?
胤禛舉起拳頭放在嘴邊咳了一聲,皺眉瞪了風華一眼,用眼神催促她快點,所以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某大爺的暴躁性格這輩子是別想扭成了。
“好吧,”風華嘆了口氣,她還真不能追究,“你們皇子,一點點傷都會被無限放大,我不能為了自己那點私心,害得你……
所以我用了點靈藥,將你的傷治好了。
至於靈藥的來歷,唔,這也只是我個人的身世罷了,當初我對外宣稱的身世,只是為了落籍編造的。事實上,我在九歲之前,都是同爺爺住在一起的,爺爺教了我很多見識,並不光光只是督促我讀書考功名,我當時卻不知道那些見識有什麼用,只是一貫聽爺爺的話,囫圇記在腦子裡罷了。
等爺爺離開我,把我獨個兒拋下山後,我花了一年的時間才適應了新的生活,也是在這時候,我才明白,爺爺教我的,是修道之法!”
風華邊說,邊不著痕跡地觀察胤禛,聽到風華說到‘修道之法’時,胤禛的呼吸果然亂了一個節拍,幽深的眼眸也亮了好幾度,雖然恢復平靜很快,還是被風華察覺到了,風華在心裡搖了搖頭,果然,修道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