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系統化的教育,說白了是書生,並非經世致用之才。
就算帶著他勘探地形,也不出個一二三。
這會聽見劉承宗叫他做文章,真是被命令下到達心坎上了,興奮道:“將軍說吧,要小生做什麼文章?”
劉承宗尋思,我就是讓你拿筆寫,怎麼還打算上自己做了呢?
但他也不好打擊宋守真的積極性,便道:“目前打算是做四篇千字文。”
“將軍就放心吧,要寫啥,駢文四六句,兩兩相對平仄修辭?”
“用不著,寫得通俗易懂,言之有物,你聽題目。”
劉承宗笑了一聲,抬手做出四字,道:“四篇,題目為何以饑民、何以飢軍、何以安民、何以養兵,能做麼?”
宋守真傻了。
他以為劉承宗是要寫散文,合著是要寫策論啊!
宋守真覺得這事可能楊先生更靠譜一點。
劉承宗看出他為難,抬手道:“不急,我會和你說怎麼寫,這些東西不需要寫多深……嗯?”
倆人正說著,樊三郎走進院子道:“大帥,任千戶來了。”
任權兒?
劉承宗一愣,隨後皺起眉頭。
任權兒前天下午才剛來過,說換了地方,他要來認認門,不過因為路遠,待了半個時辰就趕緊跑回去了。
這邊離安塞所一百三四十里路,就算騎馬路上也得換馬。
怎麼前天剛來,今天又來了。
該不會出事了吧?
劉承宗讓宋守真稍等,從大院走出去,剛走到門口,抬眼往西邊一看。
好傢伙,任權兒不是一個人來的,帶了四個馬弁、八匹馬兩頭騾子。
騾子上滿滿當當裝了兩筐東西。
嚇得劉承宗趕緊迎著走,等走近了問道:“你這怎麼回事,事發了?”
“啊?”
任權兒被問一愣,隨後才傻呵呵笑了,翻身行個禮,這才道:“這不前天過來見長官受傷了,我讓人回所裡給拿了點東西送過來。”
說罷,任權兒才探身問道:“長官我是不是來晚了?”
“不晚。”
劉承宗第一次感受這待遇,還有點不好意思呢,不過他眨眼就調整好心態,擺手笑道:“傷口還沒癒合呢。”
“沒癒合就好沒癒合……”
任權兒笑眯眯附和完,臉上神情一凝,頓了一下又笑道:“那卑職該晚幾日來,晚幾日就癒合了,也是好事。”
“哈哈哈!”
他引得劉承宗大笑,便攬手帶他朝營部走去,邊走邊道:“你來的正好,我打算寫幾篇文章給傷兵講,你來了就一起聽聽?”
“啊!”任權兒連忙點頭:“卑職聆聽長官教誨!”
真的,要說滿身封建餘孽味道的兵油子,年紀輕輕的任權兒是劉承宗見到的最顯眼的一個。
他這打小就在衛所耳濡目染,各種套話尊稱似乎已成本能,都不需要過腦子。
走到營部,兩頭騾子把背上東西一卸,樊三郎幫忙往下搬,邊搬邊瞪眼。
各種大小盒子裝的東西,任權兒讓一一開啟請劉長官過目。
本身安塞千戶對劉承宗這樣,就夠讓樊三郎開眼的了,原來那永和關守將一箱金並非獨一份。
大小盒子開啟,更是直接把樊三郎看傻,盒子裡裝的都是她見都沒見過的東西,尤其一偌大的老虎頭骨,開啟箱子直接把她嚇一跳。
“虎脛骨兩根、酒炙虎骨藥一罈、虎骨粉十八斤、穌炙虎骨十八斤,虎頭骨一副、虎皮一張。”
任權兒說起這些東西最為驕傲,眉飛色舞道:“聽獵戶說,這畜生是口外跑進來的,攪得安塞幾個村子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