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軍裡誰都知道劉承宗家大業大,人家的兵不光吃的好住的好,裝備也好,打起仗來也利害。
地域封閉的四川在外部環境下更加保險,就算劉承宗在陝西敗了退回蘭州甚至西寧,明軍想打進四川把他消滅也很難。
王文秀捏著鼻子也就給他撥了。
不過他萬萬沒想到,浩浩蕩蕩的兩萬農民軍出了鳳翔府,就攆走了在塬上墳頭兒吃草的蒙古騎兵,餵馬打草之餘,兩部九營自行交換了行軍口糧。
畢竟在戰略位置上,湖廣北邊有張一川分擔壓力,背靠劉承宗的陝西和高迎祥打進去鬧的四川。
人人拍著胸脯子說自己在鳳翔府是人地兩熟,要帶路去攻打元帥府治下的鳳翔諸縣。
要的不是未經處理的原糧,也不是經過加工的成糧,而是元帥軍做好的行軍口糧。
農民軍的組織形式本來就建立在求存求活的基礎上,各自追隨首領,都是在天災人禍的大勢之下,沒辦法中的辦法。
闖軍四營進汧陽,啥都沒準備,楊承祖也不知道該咋辦,拿出自己營下軍兵的三日口糧,給他們備了一天的乾糧,接著往鳳翔府治城走。
需要擔心的除了湖廣本地土軍,只有南直隸的駐軍罷了。
李自成就不一樣了,跟張一川出了鳳翔府,遠遠聽見乾州城的轟隆炮聲,便找來蒙古騎兵,讓人帶他去找一座沒被元帥府攻陷的城池。
到了打仗的時候,該是啥還是啥,不論走潼關還是武關,到頭來還是要用士兵性命換一條進河南的路。
在隴西,他們九營農民軍並肩作戰,跟明軍沿渭河上游對峙,各營俱有死傷。
而且若劉承宗在陝西戰局失利,他躍進河南、湖廣的軍隊就會成為一支孤軍,再想跳到安穩的地方休整就難了。
底下的農民軍小頭目哪兒見過這陣仗,紛紛興奮起來,向自家掌盤子反映人心可用。
鳳翔府作為如今元帥府東征軍隊的囤糧大營,蒐羅了府內所有的常平倉,還集結各地打糧的收穫,確實不差糧食。
但是寄人籬下的滋味兒,它不好受。
田見秀心說還修甲械嘞,就這點糧,甲械修好就他媽吃光了。
如果說跟張一川站一塊,李自成要是不能把張一川穩壓一腦袋,那他不服氣。
而相應的是,外部想要對他提供支援,也很難,就連他自己進了四川想撤出來都難。
張一川也不可能跟以前一塊合營的老兄弟們撕破臉,拿著元帥府的雞毛當令箭,讓他們端正態度稱自己為張大帥。
但王文秀對河南五營也一視同仁,闖軍四營就受不了了。
王文秀心裡算得很明白,張一川是自己人,沒戰鬥力,那肯定是沒人權,一個兵算半個人。
而對闖軍四營來說,擁有更好的戰鬥狀態,則意味著有兵、有錢、有糧。
李自成衡量了河南和湖廣的情況,加上劉承宗在信中描述的戰略,判斷出湖廣是更好的休養生息之地。
反倒是李自成的軍隊戰鬥力更強,用更好的兵糧供應,能讓他們更好的維持戰鬥力。
包括加糖、鹽、油、蝗蟲粉的炒麵,少量鹹魚幹、肉乾、胡蘿蔔幹,以及作為軍馬補充飼料的榨油副產品豆餅。
說實話,給張一川部河南五營提供這種標準行糧,王文秀特別捨不得。
亂子足足持續了兩天,這還是元帥府的鳳翔守將王文秀反應快,及時與闖軍四營建立聯絡,給他們規劃信地、分營駐紮,分配出運糧隊,把糧草供上。
不過相應的是一旦元帥府在陝西站穩腳跟,透過潼關和西安府,能為他們提供支援。
他找上張一川,讓張一川拿著劉承宗給的信,去找王文秀要一批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