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衙司,她因為太過心急,把自己輕易地賣了!並且最罪不可恕的是,自己這麼個大小姐,居然,居然還對那個武夫有幾分心動,就這麼獻身給他……難不成牢獄之災把自己變成了傻子?
這是怎麼了?……
以後怎麼辦?……
想到那沒有光亮的未來,再也忍不住,低下頭捂住臉,嗚嗚哭了起來,正在此時,忽聽外面傳來腳步聲,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馮子劍走了進來,見邵盈低著頭抹淚,那聲熱切的“寶貝”再也叫不出口,退了兩步,道:“你……起來了……”說著,把手中的新衣遠遠地放在桌上,道:“我看你的衣服有些髒了,讓王婆去買了些,你若看不上,這裡有銀子,自可讓王婆領著你去挑揀……”
賣身錢?
邵盈腦海裡第一個念頭便是如此,她咬著牙抬起頭盯著馮子劍,馮子劍見她這等摸樣,原來想再摟抱在懷的心思迅速被冰雪撲滅,又後退了一步,皺眉道:“怎麼哭了?”
邵盈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哼”了一聲,道:“你還不明白嗎?”
“不明白?”馮子劍重複著這句話,眼眸裡閃出茫然之色。
“蕭爺根本沒有拋棄我們,他一定是把我們拜託給你了,是嗎?”邵盈咬牙切齒地說出這話來,不知是恨自己,還是恨馮子劍。
馮子劍亦是飽經閱歷的人,聽了這話,臉色沉了下去,沉默了半晌,忽然道:“王婆已經給你妹妹抓藥來了,專門給她騰出一間房來看顧”。
邵盈聽了這話,更是惱怒道:“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明明知道……”
忽聽馮子劍粗聲打斷道:“我不知道,宋三的事情還沒完,我還沒來得及。”聽了這話,邵盈眼淚再也忍不住,蜿蜒地流了下來,道:“那你昨晚,昨晚……”
“昨晚你什麼都沒說。”馮子劍已經面色鐵青,陰森森地盯著邵盈,當時雖知曉這少女存心利用,只是那……讓他刻意忽略了這念頭,原本想好生待她,誰知她……
竟是白疼她了!
那昨夜興起的熱切慢慢冷卻了下來,神智也隨之恢復,轉念一想就明瞭前因後果,冷笑道:“你太心急,怪不得別人。不過若是你後悔了,我也不怪你,馮某此後決不糾纏,你穿上衣服,下去吧。”說著,一甩袖子便要離開。
忽聽一聲“馮爺……”
轉過身,見少女只披了一件外袍,急匆匆從床上走了下來,神色惶急道:“我說錯話了,馮爺勿怪。”——若是邵素遇到這種情形,恐怕得哭幾日,絕食幾日,醒悟幾日才能知道該怎麼做,可邵盈何等人物,轉念裡明瞭形勢。
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麼退路?
清白都沒了,再得罪了此人,即使有蕭生護著,以後也沒什麼好果子吃,再說蕭生能拼命護著三妹,是否能護到自己還另說。想到這裡,不顧渾身痠痛,披上一件外衣下了床,抓住馮子劍的衣袖,嬌滴滴道:“馮爺,我說錯話了。”
馮子劍見這少女轉眼之間便換了副截然不同的摸樣,真不知哪個才是她,只是……
拿眼藐去,彼時正午時分,陽光透過窗欞飄灑在少女的身上,映著如玉的臉龐泛起金色的光芒,更顯得秀麗絕倫,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歉意,瀲灩的紅唇翹起,小扇子似的睫毛忽閃個不停,那外袍雖然披在身上,卻露出一段皓雪,玉峰若隱若現,想起昨日那消魂之處,忽然覺得渾身又開始發燙。
只是他並非不經世故的蕭生,只“嗯”了一聲,雖然未曾甩手走人,卻仍然沉著臉不發一言。
“馮爺……”邵盈心急如焚,怕真得罪了這位主子,現成的虧吃定了,何況人家已經請了大夫了,也不顧羞澀,抱住馮子劍,用那綿軟蹭著馮子劍的胸膛,道:“人家都是馮爺的人了……”說到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