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和馮同知率先趕往豫州,派了常安和常平兩人前來接應,約好大家在豫州城內會合,一起助齊元濤平亂。
紀小蠻對這些曲曲折折借刀殺人之事聽得似懂非懂,她不慣騎馬,這般不分晝夜的飛奔,初時覺得新鮮有趣,時間長了,哪裡吃得消?一邊聽,一邊擋不住倦意的侵襲,不停地打著呵欠。
謝懷恩低頭,淡淡的幽香躥入鼻間,聲音輕輕地自頭頂上飄了過來:“累了?”
“嗯。‘紀小蠻胡亂輕應了一聲,垂下眼簾望著腳下疾速倒退的路面。
“再往前二十里地,有一片樺樹林,可以休息打尖。”林儉偏頭,瞧見紀小蠻滿是倦意的小臉,心中升起不捨。
謝懷恩一手環住她的腰,單手控著韁強,輕踢馬腹,低叱一聲:“駕!
”馬兒箭似地疾躥而出。
“駕!”餘下人不再說話,陷入沉默。
北地的深秋,晝短夜長,沒多久夕陽沒入山谷,四面一片冥寂,入夜後氣溫驟降,寒氣逼人。
孤單的驛道上行人絕跡,只有馬兒翻飛的四蹄發出的單調的篤篤聲。
馬兒疾馳帶起的狂風吹亂了紀小蠻的頭髮,輕指到他的臉上。
下雨了,好在並未落大,細細的雨絲,迎著風打在臉上,透心的涼。
紀小蠻激稜稜打了個冷顫,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謝懷恩圍在她腰間的手驀地加了些力道,將她的身體鎖入他的懷抱。
紀小蠻一僵,掙扎著想要坐直。他不吭聲,只固執地收緊手臂。掙了幾下沒有掙開,她只得妥協,偷偷拿眼瞧著另外四人,見他們一心趕路,目不斜視,似乎誰也不曾注意到她,不禁稍稍放下心來。想了想,反正掙不脫,索性伸手主動環住他的腰,調整一下坐姿,偎進他懷裡,閉目養起神來。
謝懷恩見她如此乖順,唇角微揚,勾出一抹幾不可察的微笑。解開大氅,將她的身子裹緊,以抵擋寒冷。
世界如此安謐,既使隔著秋衣,也能清晰地聽到彼此的心跳。
背上貼著溫暖的熱源,再加上奔波了一整天,體力已消耗得差不多,紀小亦漸漸堅持不住,身體越來越放鬆,眼皮越來越沉。
“小蠻,醒醒~”頭頂突然傳來輕笑。
紀小蠻茫然地張開眼睛,發現自己完全鑽到他懷裡,裹著他的大氅睡得正香,而清風正站在一旁,睜大了眼睛瞪著她。
她嚇了一大跳,驀地坐直了身體,臉紅到耳要,結結巴巴地道:“到了?
這是哪裡?”
林儉把馬拴到樹上,手掌在袖裡悄悄地握成拳,頭也未回地進入樹林深處:“我去看看。”
墜兒和謝懷恩的關係,似乎越來越好了,也越來越象恩愛夫妻了,這也是臨行時梅沁亭再三交待的任務——務必要想方設法讓筠兒與懷恩結為真正的夫妻,必要的時候,不惜用些手段。
現在不必用任何手段,她就達連了目標,他本來應該替她高興,可瞧在眼裡,竟是格外的心酸和心痛。心裡,似乎墜著一塊鉛,越來越沉重。
她或許並不知道,他卻瞧得很清楚:她的目光,一直繞在謝懷恩的身上;她的笑靨為他而展;她已為他褪去少女的青澀,日漸走向成熟。
她分明就在他的身邊,角手可及,可是距離卻越來越遠,遠到他再也無法企及……常安和常平,一個提著大刀到林中砍柴,另一個從馬匹上往下卸行禮,拿出簡易的炊具和日間路過集市時買的一代乾糧。
還好幾個人都很忙碌,誰也無暇顧及她。紀小蠻鬆了一口氣,攀著謝懷恩的臂就要往下跳,身子凌空,已被謝懷恩抱了起來。
“呃~”她來不及抗議,他已把她放到一旁,徑直牽著大黑走了,留給她一個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