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很想找機會問一問，她的葉子對李清容的愛意，到底有沒有全部轉到自己身上來了？看來，現在是不必問了。

李清容慢慢立起來，長裙曳在地毯上，紅得觸目，卻淒涼。她那樣安靜地說：&ldo;三弟，請不要再背叛他。他的理想和抱負一再給摧折，他會難受，也許還會崩潰，我不想看到他難受。&rdo;

&ldo;所以，你寧願自己難受？自己在北周政權的頂端承受你根本不願也不該承受的壓力和苦楚？&rdo;葉翔將雲飛飛的手捏的好緊，已讓雲飛飛忍不住皺起眉。

&ldo;也許，也許就一兩年而已。&rdo;李清容聲音越來越低，眸光閃爍著的，不知是失望，還是希望。她後面的吐字幾不可聞：&ldo;他說，我們很快就能在一起了，很快……&rdo;

葉翔緊緊盯住李清容，許久，才淡淡道：&ldo;我不會壞他的事，可我也不會再幫他。我只是個閒散的江湖人，有一柄劍，一個紅顏知己，幾個知心朋友，就夠了。天下紛紜，與我無幹。&rdo;

&ldo;是的，三弟。&rdo;李清容點頭道：&ldo;你們兩個，本就是人中鸞鳳，從不屬於朝廷這個醃臢世界。所以我這一生，就是站的再高，也只能看著你們，看著你們翱翔天際，飛鳳翔鸞。&rdo;

葉翔沒有再說一句話，轉身攜了雲飛飛的手，徑直離去，不忍再看李清容一眼。

李清容跌坐椅上，木然望著兩人背影，忽然雙手捂住臉，無神，哭泣。

葉翔沒有和白天曜告辭，只叫人去通知一聲，就帶了部屬退出皇宮。

白天曜也沒有挽留。

或許，他早就在想著，葉翔在事成後依舊留在宮中，於他，到底是福，還是禍？

出得宮來已經近午時了。太陽明燦燦耀著，輝茫灑地。各處的屍體已經給搬走了，只是各處石板磚地上留下大片大片不規則的暗黑血漬。若無一場暴雨，這些血腥，估計是沖刷不了了。

遠遠，已聽到丁香的喝罵，甚至有鞭子打上面板的啪嗒聲。

葉翔抬眼一瞧，已望向雲飛飛，泛出詭異笑容：&ldo;飛飛，這人，可怎生處置好呢？&rdo;

竟是秦楓，已是遍體鱗傷，給五花大綁，牽在大長手中。丁香必是聽得大局已定，跑了出來，一見到秦楓，想到自家小姐幾度給他出賣，頓時恨得牙癢癢，也不管痛打落水狗是不是有違君子風度，拿了鞭子就抽。--何況她本就不是君子，只是個喜歡和小姐一樣鬧事的小丫鬟而已。

&ldo;讓你出賣葉子啊！讓你出賣小姐啊！你這個大壞蛋，怪不得我家老爺怎麼也不肯把小姐許給你呢。&rdo;丁香邊打邊罵著，直到大長連連拉她，方才看到了葉翔和雲飛飛，頓時跳起來，扔了鞭子，跑來牽著雲飛飛的手直轉圈兒，又跳又笑：&ldo;小姐，小姐，可找到你了！嗚嗚，我可想壞你了！&rdo;

百感交集下，卻已掉下淚來。

雲飛飛笑道：&ldo;咦，看來大長沒欺負你嘛？怎麼覺得他身上的肉跑你身上來了？&rdo;

&ldo;啊？難道他瘦了，我卻胖了？&rdo;

丁香忙著用手量自己的要為。

而大長已一臉欠揍的表情湊過來，討好笑道：&ldo;不胖，不胖，漂亮著呢。&rdo;

雲飛飛無心和他們說笑，只看向秦楓。

秦楓一貫斯文白皙的面孔此時更是雪白，卻沾了好些汙垢血跡，黑一塊，黃一塊，紅一塊，此時低了頭，正不斷躲避著雲飛飛的眼神。

雲飛飛想起小時候二人相處的時光，不覺黯然，望著葉翔，道：&ldo;別殺他，好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