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頂著王摯的嘲笑,在角落裡大快朵頤。
“拜託,你這樣狼吞虎嚥的樣子哪裡像生病?”他毫不留情的嘲笑。
沒時間和他說話,翻個白眼給他,繼續吃飯。
“不過這樣也好。”他靠在椅背上滿足的看著她吃飯的模樣,嘴角溢滿寵溺的笑意,“你啊,不能說話真好呢。”
好?挑眉,不滿的目光射向他。
“嗨,至少你只能聽我說話不能反駁了啊。”他笑著啜了口面前的拿鐵,皺了皺眉頭,“怎麼這麼甜?這是什麼咖啡?卡布奇諾?”上面有白色的泡沫,而且甜絲絲的。
翻翻白眼,她抽空用乾啞的嗓音說:“CaffèLatte!”
“啊?”他聽得似乎不太清楚。
“拿鐵。”她繼續埋頭苦吃。
他放下了咖啡,吐舌頭,對她另眼相看,“不是吧,你什麼時候開始喝這種咖啡了?以前你都滿喜歡苦一點的啊。”
緩慢的抬起頭來,端過桌面上的那杯咖啡,慢慢的品飲之後,眸光黯然,看著打在窗戶上的雨絲蜿蜒順著玻璃而下,幽然的道:“人生已經夠苦的了,沒有必要再吃苦的東西了。”
王摯心疼的看著她眉頭緊皺,她的聲音眼神都好像蘊藏著一片空洞,讓人看不到黑暗之中的她到底是什麼模樣,雙手交疊在桌面上,輕聲問道:“這些年你在哪裡?”
挑了挑眉,她給他豎起手指,深吸口氣,慢慢數:“衣索比亞、緬甸、伊拉克等等。”
“喂喂喂。他瞪大眼睛,不相信她說的話。
笑了下,她又拿起了筷子。
看她吃東西,王摯蹙眉輕聲問道:“這些年很苦嗎?”
筷頭停了下,她緩慢的搖頭。
“既然回來了,就安定下來吧。”王摯心疼的說:“他等你這麼多年了,所以不要再傷害他了好不好?”見她沒有說話,嘆氣,“你虧欠他多少,他還這麼愛你,你帶給他的痛苦是那麼綿長,幸福卻是那麼的短暫,你難道不想說什麼嗎?”他一隻手撐住頭,無奈的看著她。
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展聽雨又低下了頭。
“嘛,你要逃避,我還真沒說的了,”他換了隻手,斜著腦袋繼續看她:“不要再這樣漂泊了,既然那麼愛,就和他說清楚啊,你這樣子,我好像感覺欠了他錢一樣的沒臉見他啊。”
看了他一眼。
“聽,能不能不要再傷害他?”
他的嘆息,他的哀求,讓她為之一震,拿著筷子與他對視,不知道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才不會讓他看出自己隱藏了同樣的痛苦和無奈。緩慢而不出聲的咀嚼食物,等嚥下後,拿起桌上繡著精緻暗色線的帕子一邊慢慢擦,一邊溫吞地說道:“總比死了好。”
人死了,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他的心越發的抽疼,望著面前的這個女子,她最擅長的就是改變人的記憶,最擅長的就是改變人命運的軌道,她最擅長的是就是改變人僵死的內心,可是,為什麼偏偏對自己那麼殘忍?
“為什麼?為什麼不放開那些不堪的記憶?”他緊揪著桌布低喊著。
“因為我手中有劍,心中有恨,身上有無法洗刷乾淨的血跡斑斑。”她拍著自己的胸膛,手掌下的心跳,劇烈而無法控制,她深吸口氣,顧不得自己的嗓子快要被自己的聲音撕碎,一字一句地對他說:“我無法忘記,我那麼強大,足以保護全世界的父母,都會被老頭子輕易的抹煞!”她的雙拳砸在桌面上,沙啞的道:“那時我才發現,人,真的是太脆弱了!”
她身上的怨憤像是幻化成黑色的風,在她的頭上、身上盤旋嗚咽,王摯被她那股凌厲的氣壓壓制,他痛苦的閉上眼,“你嗓子都成這樣了,居然還能說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