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要兒子離開視線,是怕三房喪心病狂殘害子侄。
魏平奚表示理解。
魏家一團糟早就成了人盡皆知的笑話,不僅廢了兩個嫡子,更與姻親結仇。
大房孫氏與魏大和離後在孫尚書操作下嫁給侍郎家嫡次子,結兩姓之好。
二房與孫氏鬧出那等子醜聞,又被廢了子孫根不能人道,性情大變,忍無可忍李氏的和離書終是拍在魏二臉上。
沒了兩家得勢的姻親,名望受損,魏家地位尷尬,完全吃老本。
此行若不能得聖寵,儀陽侯府恐要由盛轉衰。
魏三臉上不自在,從袖中取出一物。
魏平奚眉毛上挑:「怎麼?」
「送你的,哥哥的一點心意。」
是一枚精緻的玉墜。
「送我的?」她輕笑:「三哥有事相求,不妨直說。」
她不肯接,魏三直接將玉墜塞進翡翠:「我給娘娘和陛下備了禮物,三妹若有閒暇不妨幫哥哥看看?」
魏三是怎樣的人呢?好面子重於性命。
當初顏如傾以手中劍削了他的顏面,他一怒之下都敢與人同歸於盡,能教他說出這番『折節』的話來,看起來是成長了些。
他提到陛下和娘娘,魏平奚心思一動,幫他從諸多禮物中選了帝後可能會喜歡的物什。
「多謝妹妹,他日哥哥襲爵,必不會虧待妹妹!」
魏三拍著胸膛信誓旦旦。
魏平奚笑了笑,施施然邁出這道門。
話別說得太死,萬一你在我『前世身死』裡有份呢?
血債血償,欠了她的,都得還。
新闢的侯府保留了陵南府舊址的格局,各院名字沒變,魏平奚所住院落仍是驚蟄院。
魏家與顏家說是姻親,卻是最相看兩相厭的姻親,魏大身死魏家都不曾送信請顏家參加喪禮,今時魏家入京,太師府也只送了一些喬遷之禮。
長輩們的嫌隙姑且不提,魏三要撐起魏家的門戶便不可樹敵太多。
用過午膳,魏三纏著嫡妹前往顏家拜見外祖,魏平奚順道往清暉院牽回她的好狗。
寒冬臘月雪紛飛,四小姐牽著狗打了兩個噴嚏,右眼皮跳得厲害,她心想:還有什麼比魏家這群人扎堆聚在她眼皮子底下更晦氣?
翡翠舉著一封信興高采烈跑來:「小姐!小姐,瑪瑙要回來了!」
「瑪瑙?」
一念之間魏平奚腦海閃過不知多少猜測。
「不僅瑪瑙要回來,長公主帶著鬱夫人也在回京的路上了!」
「……」
哦。
她懂了。
魏平奚揉揉發酸的鼻子,頗為認同:能比魏家一群人更難對付的,當下怕是隻有這位長公主了。
她坑了她。
她拐來她的便宜岳母。
四小姐聰明的腦袋轉了轉,忽然牙疼。
阿曜晃著大腦袋,脖頸戴著的精巧玉墜也跟著撲騰。
憋了半天,魏平奚一臉鬱悶:「雲章長公主,她怎麼『狗裡狗氣』的。」
不在陵南府和她的『小情人』打情罵俏,回京做什麼?為了坑她嗎?
大狗不服氣,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咋回事?還有比它更狗的嗎?
……
魏三見過外祖一家,年輕的臉龐洋溢滿滿的喜色,這喜色在看到狗脖子上掛著的玉墜後,一下子凝成了冰。
倘若魏平奚能聽懂人的心聲,必然會聽到她三哥咬牙切齒做出的結論——這世上,能比這隻狗更狗的,舍他三妹其誰?
表面要好的兄妹乘風雪而來,攜風雪而歸。
得知長公主帶了阿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