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傲和伏騫罷戰,本在意料之中,王薄也並不吃驚。話聲一轉,道:“今晚興致已盡。我等就此告辭。請問大路元帥在洛陽哪裡下榻?改日我等當上門拜訪。”
陳勝放下酒杯,卻也沒興趣應付這個老頭子。當即向獨孤策打了個手勢,示意讓他出面應對。獨孤策會意,當即朗聲道:“晚輩獨孤策。大元帥這次入東都,尚未有駐蹕之所。暫時就先下榻在我們獨孤府。各位有閒暇的話,不妨前來一會。”
陳勝作為瓦崗軍大頭領,卻受了東都朝廷冊封,入洛陽輔政,這件事乃獨孤閥大力促成,在座眾人全都知道的。而陳勝入洛陽後竟然就住在獨孤閥的府邸內,更從另一方面印證了雙方的合作關係之緊密。如此一來,目前東都本是王世充和獨孤策平分天下的局面,勢必變成三國爭霸,情況更加複雜了。
在座眾人幾乎都是某方政治勢力的代表,聽聞這個訊息之後。立刻想的就是在這種局面之下,自己一方到底應該如何選擇,才能獲取最大利益。當下紛紛說了幾句客氣話,就此離開。宋魯也站起來,和宋師道一起告辭。臨走之前,他好心地叮囑道:“太子今天晚上連挫師妃暄和侯希白兩大高手,可謂一戰揚威。但慈航靜齋雖然並非像她們自己宣稱的那樣,是佛道兩家的領袖,其勢力畢竟不可低估。至少淨念禪院和散人寧道奇,都會鼎力給予支援。所以今後太子必須小心行事。萬萬不可輕忽大意了。”
陳勝點頭道:“多謝宋二爺提醒。咱們暫且別過,改日再來找二爺與宋兄一起飲酒談天。”
宋閥和陳勝聯婚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可成。所以即使知道陳勝住在獨孤閥府邸,獨孤閥有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嫌疑,兩叔侄倒也並不怎麼擔心。當下兩人一起告辭了。不多時,適才還熱鬧喧囂的聽留閣,重新變得安靜起來。再從露臺處向外張望,侯希白也似乎已經畫完了畫,走得不知去向。
腳步聲起,只見一位少婦率著八名作僕人打扮的龜奴走進包廂。那少婦膚色勝雪,黛眉凝翠,桃腮含春。那對翦水雙瞳,更像盪漾著無限情意,顧盼間勾魂攝魄,百媚千嬌。她未語先笑,向獨孤策打招呼道:“獨孤公子多日不見了。奴家的女兒們不知等你等得多心焦呢!”
獨孤策笑道:“芝娘妳說話總是這麼好聽的。對了,我來介紹。這位是陳大元帥。他的身份嘛,相信妳也知道了。所以你們定要悉心伺候,明白嗎?”
那位芝娘媚態畢露地輕啟朱唇,柔聲笑道:“大元帥英雄了得。剛才奴家已經見識過了哩。今晚大元帥要在咱們院子裡宿夜嗎?奴家這就把清菊、清蓮和清萍一起叫來。咱們的曼清三朵花今晚定會侍候得大元帥舒舒服服,妥妥當當的。”
這清菊、清蓮、以及清萍三位,是曼清院中的花魁。若非特別有身份的達官貴人,休想能夠得到她們出來相陪。即使出來了,也頂多只是喝酒談心,彈琴吟詩。絕少有人能夠被留下過夜。單憑獨孤策的身份,說真的還有些不夠資格。他老子獨孤峰過來還差不多。
陳勝雖然初入洛陽,但他掌握數十萬瓦崗雄兵,又是朝廷新貴,身份比獨孤峰更加尊榮。芝娘作為曼清院的主事,即使不知道上官龍已經壞事,自己也因此換了老闆,但她閱盡人事,當然懂得向陳勝大獻殷勤了。旁邊的獨孤策聽說曼清三朵花同時過來服侍陳勝,也禁不住流露出些許羨慕之情。
陳勝今天到曼清院來,原本是想尋找陰癸派的蹤跡。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快。“知世郎”王薄竟然在此宴客,屬於他起行前預料不到的事情。而到最後,自己在這場盛會上和師妃暄以及侯希白分別打了這麼兩場,同樣始料未及。事情鬧得這麼沸沸揚揚,陰癸派的人向來行蹤詭秘,想必早就聞風先遁了。也就是說……耗費兩顆三尸腦神丹換來的這條線索,說不準就此斷落。
不過沒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