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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部分

許樂和杜少卿走進聯邦軍徽時,幾乎同時停住了腳步。

“少卿師長。”

“許樂上校。”

許樂敬禮,杜少卿還禮,一陣沉默。

許樂盯著他鼻樑上的墨鏡,說道:“我剛才聽了一句話,想轉送給您:軍隊,不應該擁有自己的思想,因為這樣太危險。”

杜少卿表情冷漠,雙手負在身後,站姿筆挺的就像冰川裡最後活著的那棵寒松。

他緩緩摘下墨鏡,面無表情看著許樂,回答道:“席勒中期政論戲劇裡提出的概念,你覺得我需要你來告訴我?”

許樂望著他的眼睛和明顯比幾個月前更加花白的頭髮,說道:“歷史會記住很多事情,我只是想提醒您,無論到了什麼時候,您和您的部隊至少要記住一點,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依照憲章規定,完全服從聯邦民選政府的命令。”

聽到這句話,杜少卿冷漠的表情忽然間有了一絲怪異的變化,他的唇角翹了翹,似乎想要微笑,但終究卻還是隻變成了一絲冷冽:“許樂上校,清楚你自己的位階,不需要你像個婦人一樣嘮叨,我也知道軍人的天職是什麼。”

國防部大樓內,兩群軍官站在他們二人的身後相對而立,雖然不可能拔槍相向,卻可以清晰地感覺到空氣裡瀰漫著一股石頭高速碰撞之後的焦糊味道,似乎隨時都可能有石頭被碾壓成粉末。

如今的局面已經逐漸清晰,杜少卿和他的鐵七師,正是軍方激進派手中最強有力的支援之一,許樂不會奢望用言語辯論便能讓敵人繳械投降,但此刻他真的有很多話想對杜少卿說。

“聽說西門瑾死了?”他神情凝重望著杜少卿和鐵七師軍官們。

然後他緩緩眯眼,微笑說道:“死的好啊。”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一百五十六章 花一樣的春天(四)

“許樂上校,你必須收回剛才所說的話。”一名鐵七師軍官說道:“然後為此道歉。”

“不。”

許樂很簡單地拒絕了這個提議,依舊看著杜少卿的眼睛,說道:“你應該很清楚西門瑾為什麼會死,事實上他五年前就該死了,我現在所不清楚的是,五年前,少卿師長你究竟知道多少。”

三十七憲歷後半段的聯邦軍方,沒有誰敢用這種逼迫式的語氣當面質問杜少卿,即便是那些大佬們。當初在作訓基地的畢業日軍演裡,許樂雖然成功地迫使杜少卿未能發飆,但當時的他在杜少卿面前依然要扮演一名下級軍官,卻絕不會像今天在空曠大廳裡表現的如此強硬而平等。

雖然杜少卿現在是中將,他只是個上校,兩個人之間有著森嚴不可逾越的階層差距,但不知道為什麼,自西林落日州抗命而歸後,在許樂的態度中,再也很難找到這種階層差距的影響。

杜少卿一直沉默或者說冷漠地看著許樂,右手食指在墨鏡邊緣輕輕滑動,不知道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片刻沉默後,許樂忽然低聲問道:“少卿師長,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也應該是那個什麼三一協會的成員,我很好奇,你在那個協會里究竟學會了一些什麼,在戰友的背後開槍?”

文學作品裡經常用令人窒息四個字來形容緊張的對峙氣氛,用的次數多了,往往會讓人覺得有些老套,但今天在空曠大廳裡看到這幕對峙場景的國防部軍官們,隱約明白了這種形容的由來。

明亮燈光之下兩群相對而立的軍官,沉默互視,未曾高聲言語,那種逐漸升溫的無形衝撞摩擦卻似乎已經耗盡了四周環境中的氧氣,開始令人們感到有些艱於呼吸。

站在電梯前,站在樓道上,站在綠植旁的軍官們,早已忘記了自己的工作,緊張地注視著大廳正中央的位置,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集體下意識裡壓低了呼吸的聲音,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