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的氣息,認真說道:“我知道聯邦艦隊為什麼拒絕我的申請,我也能夠猜到您為什麼如此認真地阻止我有哪怕一絲機會進入帝國,那肯定牽涉到我的身世。”
“在5460行星上的勝利軍事行動,我一直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許樂答應我去查,所以我沒有問您,可如今他已經死了,我想自己應該有能力像他那樣直接把話問出來。”
聯邦軍神李匹夫渾濁的雙眼微微一眨,抬頭望著湖對岸奇崛的山峰,滿是皺紋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含義深遠的微笑,似乎對於女孩兒勇敢地提問感到有些欣慰。
然而他終究還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沉默片刻後把話題轉到了另一個方面:“我也有一個問題始終想不明白,像你父親這樣的人,怎麼能夠教育出來像許樂這樣的孩子?這場從早到晚的復仇,應該和他衝動的性格無關,只是有時候他所做的決定,連我都有些想不明白。這孩子的行事是如此平靜,藏在面容下面的愛憎為什麼又如此鮮明?”
“關於他的死,我感到很遺憾。”李匹夫面容平靜,用認真的口吻緩聲說道:“我曾以為在死前的這幾年裡,能夠看著他以誰都想不到的方式成長,卻沒有想到他居然死在了我的前面。”
“不過,”老人靜靜地看了容顏微戚的簡水兒一眼,說道:“所有聯邦人進入帝國都必死無疑,但他未必。當然……只是未必。”
……
一顆閃耀著金屬光澤的小行星懸浮在宇宙之中,這裡是聯邦星域前線最重要的前進基地,凝聚了果殼公司數代工程人員的心血才華,耗費了聯邦政府令人咋舌的鉅額預算,此刻終於正式投入使用,以此大型資訊節點為樞紐中心,將這片空曠星域中的所有資訊節點全部聯絡在一起,直至探入空間通道那頭,為聯邦大部隊進攻帝國提供了強大的支撐作用。
新十七師一團在這座巨型太空基地中已經駐守了三個月。
滿臉油汙的達文西從W型引擎扭曲管道里爬了出來,往地面啐了一口發黑的唾沫,接過旁邊戰友遞過來的煙盒,掏出一根點燃,然後開始認真地對比技術手冊,檢討先前檢修時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自從那天困於救生艙,無助悲傷看著三翼艦離開之後,七組隊員們都變得比以前沉默了很多,縱使現在打散編制,重新歸入各個戰鬥單位,他們依然沉默,只是更加認真地訓練自己。
雖然戰場上的男人們早就習慣了生離死別,可這次總感覺有些不一樣,雖然那個傢伙平時話語並不多,甚至有些不起眼,但少了這麼一個衝鋒在前,退守在後的頭兒,還真有些不習慣。
達文西眼角的餘光忽然看到白玉蘭的身影,馬上站起來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然後恭敬地抽出香菸遞了過去。
白玉蘭搖了搖頭,額前的黑色髮絲倏忽盪開,聲音有些清冷:“我戒菸了。”
戒菸與復吸,對於這位優秀的軍隊殺手而言,具有某種自我催眠般的象徵意義,既然那個傢伙不負責任地死了,三七牌香菸似乎也變得沒有什麼味道。
說話的時候,白玉蘭一直沒有回頭,他的左腳如以往那般習慣性後縮,蹬在牆壁上,腦袋微垂,犀利如刀鋒般的目光在黑髮的遮掩下,盯著某處。
那處,商秋正帶領著果殼工程部的職員們進行著繁複的資料核算,這位漂亮的天才女工程師,似乎與以往沒有什麼變化,表情平靜,只是臉頰顯得瘦了些,反而更添清秀。
這些日子裡,商秋在工作,在一直工作,在不停工作,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做。
……
議會山長長的石階下,剛剛結束新聞釋出會,表達了對政府進攻帝國本土全力支援的青龍山委員會副委員長,在聯邦特勤局特工的保護下匆匆離去,而正準備離開的張小萌,卻被記者們重重包圍了起來。